兩人從天而降,打破了下方對峙的局麵。
一方是四位聖人,兩個光頭喜上眉梢,得意洋洋,頗有幾分揚眉吐氣之感。三清其二的老子和元始臉上滿是痛心疾首,一副多麼關心的模樣,卻更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另一方是發冠破碎,披頭散發狼狽模樣的通天,他定定的看著與那西方二人合力破開誅仙劍陣的大哥和二哥,像是第一天認識他們。
“通天,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元始依舊是那般說教的語氣。
從前礙於兄弟情誼,通天反擊的不夠狠,此時隻覺得一股戾氣直衝心頭,怒極的漲紅了眼睛,狠狠的紮在元始身上,冷笑:“執迷不悟?想保住我截教弟子便是執迷不悟了?隻許你先出手以大欺小,我反擊就是錯了?”
元始垂眸,手中玉如意泛著寶光:“截教執意逆天而為,我出手不過是順應天意撥亂反正,談何以大欺小?”
“一些濕生卵化之輩就讓你與我們鬨到如此地步,通天,你心裡可有把我和大哥當作兄弟?”
蘇黎兩人從天而降時正聽見這麼句話,兩人落在對峙的兩方人馬中間,在場五位聖人瞬間齊刷刷的投來目光。
眾人都看見了他們從天而降的那一幕,五位聖人看的更清楚。
——異界之人!
蘇黎懷裡的通天神魂第一時間衝向此界通天的肉身,也不知是達成了什麼協議,此界的通天竟然如此乾脆的把身體讓了出來。
不管是哪個通天都怒氣衝衝,他往前走了幾步:“什麼叫‘一些濕生卵化之輩’?照你這個標準人族是不是濕生?這麼說洪荒大陸上九成九的生靈都不用活了,盤古父神開天就是為了得到一個空蕩蕩的洪荒嗎?那還何必以身化萬物?要我看,執迷不悟的是你!”
蘇黎拉住了他的手,越來越高漲的怒火這才得以克製些許。
通天腦子轉了轉,沒忍住又補了句:“執迷不悟、吃裡爬外,聯合外人打兄弟,最後陪了夫人又折兵,說的就是你!”
元始臉色鐵青:“通天!你……”
異世界的通天也是通天,他擱這發什麼瘋?
通天擺手:“閉嘴吧你!”
嘴皮子之利索,和原本的通天有鮮明的對比。
蜷縮在身體裡的原通天的神魂恍惚:‘你怎麼這麼能說?’
通天聞言,下意識就看了看蘇黎。
‘近朱者赤。’
一邊在心裡回答了原世界通天的問題,一邊轉頭看向老子。
大哥他沒懟過啊,此時下意識就有點心虛,但是一看到不遠處的地上全是他截教弟子的屍體,剛克製些許的怒火便又暴漲:“還有大哥,平時總是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罷了,你看看現在這情況,這是和稀泥的時候嗎?左右截教沒剩多少人了,你乾脆和二哥一道,把我一塊打死算了。”
“還是說,大哥也認同二哥的觀點?不能吧?大哥你唯一的弟子玄都可是人族,按照二哥這標準,也不配活著。”
他直接一個人把老子和元始搞到啞火,接引準提臉上輕鬆的神色還來不及收起就僵住了。
原本因為贏了而開心的闡教弟子們一個個都不敢說話,儘力縮小存在感。
元始忍無可忍,手裡的三寶玉如意脫手而出直奔通天。
通天難以置信,差點忘了躲閃,蘇黎及時拉了他一把。
耳邊傳來法寶的破空聲,通天頭一次覺得彩色寶光是如此的刺目,等玉如意回到元始掌中,他怒極反笑,落入那四人手裡的誅仙四劍都隨之顫抖。
如果說原先還念著自己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通天,克製著脾氣,那此時絕對是和原本的通天一樣,氣瘋了!
“阿黎。”他低聲喚了一句,疲憊似的微微合眼,後退兩步,拉開與那幾人的距離。
滿身殺意瞬間斂儘,好似認命般的再無反應。
接引笑言:“道友可是終於想明白了?若是想明白了,便快些帶著剩下的弟子離去吧,及時的話,興許還來得及跟入了封神榜的弟子道個彆。”
看似體貼,實則在試圖激怒通天,卻隻換來通天的一聲冷笑,因為怒火而赤紅的雙目在看向蘇黎時平和下來,卻也更加凸顯了那抹紅暈,他像是放下渾身尖刺的刺蝟,露出傷痕累累又柔軟的肚腹。
原世界的通天在體內叫囂著要重擺誅仙劍陣,再立地水火風。
說到底那個也是他,通天克製著被身體的原主影響的想來擺陣的衝動。
‘彆來乾擾我,我有更好的方式。’
原主冷笑:‘你更好的方式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衝這個女人撒嬌?’
通天:‘……閉嘴。’
事是這麼個事,話能這麼說嗎?
‘難怪你挨打。’
原主好奇:‘你沒有經曆過這些?’
通天:‘當然沒有,我和大哥二哥的關係還挺好呢。’
原主:‘兩方世界不同在哪?’
通天驕傲:‘不同在我有極其優秀的看人眼光,很久之前就和阿黎綁在了一塊。’
原主不理他了。
外麵,蘇黎收到求助,笑吟吟出列,在四聖麵前半分不慌,先是慢悠悠的衝老子和元始打了個招呼:“大哥二哥好啊,我是異世界通天的道侶,我叫蘇黎。”
她走了兩步,縮地成寸,瞬間出現在元始身旁,三寶玉如意砸來,她順著危險感應憑本能躲過,身影消失,再出現時在元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