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全方位逼宮(1 / 2)

第九十四章

封愛得到回答還愣了一會, 然後私信道:“看來你和蘇宇的關係真的很好啊。”

伍弋:“好朋友, 鐵哥們兒, 老鄉,兄弟!哪個都可以認領!【抽煙得意洋洋】”

封愛:“挺好的,聽說你可是世青賽的扛把子,在這裡提前為你加油。”

伍弋:“謝謝。”

封愛:“一會我會發個長微博,就這件事聊一聊, 你會轉嗎?”

伍弋:“必須啊,義不容辭。”

封愛:“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彆轉比較好。”

伍弋:“蝦米?”

封愛:“我是個自由人, 言詞就算再過分,也不會有人抓著我不放。就算有人黑我, 我也可以隨時撤。但是你不行。你最好彆太參合進去,彆轉發,事情發酵到了一個程度, 隨便找個粉絲的評論表個態就好。這次世青賽你不是還要和織田雨晴賽場上見嗎?”

伍弋:“不怕!不慫!堅決和惡勢力鬥爭到底!”

封愛:“【笑】, 那這樣吧, 我發了微博,你彆轉我的,我給你找一個粉絲的轉發,好不好?”

伍弋:“【困惑】您老到底寫什麼啦?難道要去撅了畈圭五月家的祖墳啊?”

封愛:“【羞澀】差不多吧。”

伍弋正在敲著字的手指一頓,濃麗的眉毛一點點揚起, 繼而嘴角一一點裡咧開, 在那無儘的夜空下, 露出了一抹如同流星般閃耀的壞笑。

……

蘇宇到底沒有留在父母那裡。

留下就得另外開房, 父母不想讓他亂花錢,他要住在父母屋裡,父母就得委屈地擠一張床,他又舍不得。

最後看見門禁的時間快到了,還是道彆出了門。

這次沒人給溫煜打電話爆料,因而也沒人送蘇宇回去,所以在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一路開回到了公寓的大門前,卡著點兒進了門。

隻是才進門,電話鈴聲就響了,掏出電話看了一眼。

嗨!竟是溫煜。

這是和自己、和那家賓館杠上了吧?

蘇宇接了電話,在路燈下麵慢慢地走。

這個時候臨近就寢的時間,一棟棟的高樓大廈,反而窗戶裡的燈越發的亮著,有人走來走去的,還有人似乎在追逐打鬨,發出肆意張揚的笑聲。

國家隊說到底還是一群年輕人彙聚的地方,這裡苦是苦,但是也有著無儘的快樂。

他從布告欄的前麵走過,還有貼著他照片的金色榜單與他擦肩而過,他也沒說話,就那麼聽著溫煜在電話裡慢慢地彙報著那些他需要的消息。

其實一回來,蘇宇就給溫煜打電話了。

不為彆的,就希望溫煜幫他留意一下這次的“撞曲”事件。粉絲的力量很強大,他一個人想不透的事,總有粉絲看明白,他就是想要知道,畈圭五月不惜讓自己的運動生涯有汙點,也要算計他究竟圖什麼。

溫煜在電話裡說:“有大V發文了,有板有眼的分析了這次的事件,最後的真相都直指織田雨晴。織田雨晴你知道吧?就是去年在世青賽被你嚇傻的那個孩子。說是回國後遭到了網絡暴力,本身自己也脆弱了一點,心態就徹底崩了。畈圭五月和那孩子是一個教練,替那孩子出頭教訓你一頓也是有可能的。不過方法也確實毒辣了一點,要不是你心態不錯,換了其他17、8歲的大賽新人估計最後的下場也得落個心態崩潰,從此畏懼世界賽場什麼的吧。這件事徹底在網上鬨起來了,你的“魚團”們態度特彆積極,目前看來,大台網媒、新聞社、國際滑冰聯盟之類的,最少艾特了上萬遍。你隊裡那些隊友也紛紛站出來為你發聲,伍弋最是積極,簡直就是一場網絡盛宴啊!這是要把畈圭五月架起來吃掉的節奏。目前呢,官方還沒有什麼反應。你也知道,這種事官方向來謹慎,但是明天的網媒可能就會有報道,甚至還有可能紙媒會約你,你看看吧,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先說好,這事你想平是平不掉的,而且你在這件事裡的身份相當無辜,用我的說法,你不如追個公道,也免得被其他選手看輕了。有些事不是天下太平就好,咱們也要有點脾氣是不是,都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了,不把場子找回來怎麼行,所以我覺得吧……”

蘇宇聽著電話裡滔滔不絕的聲音,走到了C棟樓的樓下,又踩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上了樓梯,期間一言未發,就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也就隻有“網絡暴力”和“伍弋”這兩個名字出現的時候,眉梢才微微揚了一點兒。

不知道為什麼。

這兩個詞連在一起的時候,蘇宇就想起了上一世的伍弋。

可以說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伍弋的身影就那麼代入到了織田雨晴的身上。粉絲愛你的時候,媒體捧你的時候,你就是神。一旦哪天有點行差踏錯,把你踩死折磨的也是這些人。

蘇宇是不知道伍弋在被捧殺之後是個什麼心態,消失在人海之後又過了什麼日子,但是如今親自參與到了這件事裡,看見了一捧一踩之間的傷害,蘇宇突然就特彆心疼伍弋。

上一世他什麼都做不了,這一世伍弋又都避開了這些傷害,一時間整顆擰巴的心竟然有些無處安放,就連腳下的步子也漸漸地慢了下來。

他站在五樓的樓梯口,轉頭就可以看見伍弋的寢室,他站在那裡,聽著電話裡的聲音,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然後這才邁出腳步上了樓。

隻是這一次,腳上有了聲,一下一下的,像是壓在了心臟上,沉得厲害。

等到了門口,溫煜囉囉嗦嗦的終於把事情說完了。

掛電話之前又追了一句:“你還是上個網,有點反應,給你的粉絲和隊友們一個態度吧。”

蘇宇進了屋,尹正學已經洗完了澡,正一邊擦頭一邊拿著手機看,見他回來,就急急忙忙的把手機遞到了他的麵前。

尹正學說:“查出來了,畈圭五月是織田雨晴的師兄,就是……”

蘇宇點頭,打斷了他:“我知道了,剛剛溫煜才給我打了電話。”

尹正學愣了一下,收回了手,沒能和當事人八卦一下,讓他有點兒小失落。

蘇宇捏在手裡的手機也沒放回到兜裡,而是坐在沙發上,將手機打開,登陸了自己微博賬號……想要寫些什麼,猶豫了一下,看向尹正學:“明天我要走,冰協和總局那邊你能幫我跑一趟嗎?”

尹正學揚眉:“打算追究嗎?”

蘇宇點頭:“當然,如果我不是足夠的強,他做這件事,能把一個運動員的意誌徹底摧毀。”

喂喂!

你這樣說你自己很強這樣好嗎?

尹正學聽完笑了:“對啊,沒摧毀,他就輸了。這件事禁不起細查,隻要咱們總局往滑聯那邊施壓,真相早晚會查出來。畈圭五月就等著喝一壺吧。”

蘇宇蹙眉:“可惜明後天我不在。”即便這樣的時刻,蘇宇也不想改變行程,他這一世的生活重心雖然還在花滑上麵,但是對父母的孝順卻不會在因為自己的忙碌而減少半分。

尹正學擺擺手:“放心吧,我是你教練,這種維權申訴的事我義不容辭。屎盆子是一起扣在咱們腦袋上的,不把那坨屎燒了挫骨揚灰,我都對不起我自己!”

這天晚上蘇宇躺在床上,難得的睡不著。

畈圭五月這件事讓他思考,進而莫名其妙的就讓他開始思索自己的未來,難道真要在男單滑到退役?聽說張妮還想讓他男單退下來後去雙人那邊,蘇宇一想著那段日子裡自己可能得到的和失去的東西,就有點意味闌珊的。然後吧,還想了想伍弋那邊,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想起上一世的伍弋的,讓人免不了的唏噓。

後來,蘇宇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這天晚上,他在夢裡和一個人影糾纏了很久,那人對他笑,又對他哭,後來兩人又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的,再後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褲子就濕了。

蘇宇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褲子出神,腦子裡還在回憶那夢裡的人。

是個不認識的,大部分時候身影是模糊的,但是偶爾清晰的臉,可能是某個電影裡的小配角,但是對方給自己傳遞的信息,好像有點兒像伍弋,又有點兒像閆冰冰,最後甚至閃過的片段還有自己醉酒後和阿納托西從賓館大床醒過來的那一刹那所見,零零碎碎的,將那些在他上輩子對他的情感有過影響的人全部走馬觀花地快進了一遍。

到底是個年輕力壯的身子。最近都是比賽,運動量直線下降,昨天更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結果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泄,開始在夢裡折騰他了。

蘇宇回了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早上六點半了,最近是冬天,天亮的晚,但是外麵能夠聽見掃帚刮過地麵的聲音。

他換了條褲子起身去了窗戶邊,將窗戶簾撩開一角,便看見了路燈下麵那一堆堆一團團好像金子一樣的雪。

昨夜裡下了初雪。

樓下的藍球場上已經有國家隊的運動員在出早操了,但是會選在籃球場出操的基本都是個人行為,大多數有教練布置任務的,還是首選訓練中心的運動場和健身房。

正看著,就見一個人影從樓棟門口走了出來,身上穿著厚厚的黑色棉襖,頭頂上戴了帽子,甚至遮了耳朵。因為怕冷所以縮著脖子,手也放進了衣兜裡,但是腳上的步子卻很輕盈,本應該直走的路線在半路上轉了一彎,最後蹲在了一團雪的麵前。他伸出手在那雪上戳了幾下,突然轉過頭來,視線宛如實質,與蘇宇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是伍弋。

他最近備賽,訓練任務重,天天都要出早操。

其實隔得遠了,光線度也不夠,蘇宇不太能夠分辨伍弋臉上的表情,但是卻莫名的被伍弋這幅蹲在地上把自己圈成一團類似於一隻大貓的模樣而取悅。

然後蘇宇笑了一下,不確定伍弋能不能夠看見,將窗簾放下,轉身離去。

清洗內褲的時候,蘇宇想起昨夜裡溫煜說的事,說是伍弋大號親自出麵為自己鳴冤帶節奏,說來自己還欠伍弋一聲謝謝。

因而。

出去旅遊的時候,蘇宇在那人山人海的旅遊街上,突然就站定了腳,維持這一種雙手插兜身形不動,但是頭卻微微地歪著的姿勢,注視著臨街櫥窗裡的玩偶小貓久久不動。

然後,他轉過身去,將手從衣服兜裡掏出來,推開了商鋪的大門。

“叮當——”的聲音響起,還有俗氣的話,“歡迎光臨。”

再出來,蘇宇手裡拿著一個禮品袋,櫥窗裡的玩偶小貓已經不見了。

蘇媽媽說:“買這個乾什麼?”

蘇宇說:“給伍弋帶個禮物回去。”

蘇媽媽點頭:“對啊,提醒我了,我也買點禮物,你叔你姑他們都知道咱們這次出國,雖然沒能從R國帶禮物回去,國內旅遊也要帶點。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帶回去的。”

“抱歉了,媽媽。”

“道什麼歉?”蘇媽媽疑惑地想了想,然後安慰笑道,“我兒那麼出色,他們的反應代表了畏懼,那個人針對你,也是害怕你,所以我才不生氣呢,我驕傲呀。”

蘇宇低頭微微地笑著,將插在衣兜裡的手臂打開示意,母親從善如流地挽上他的手臂,母子二人依靠著緩緩地往前走。

父親走在前麵半米,為二人開路,偶爾回頭看上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蘇宇一共旅遊了五天。

去的是最冷的H省,帶著生長在南方的父母去看了雪,玩了冰城,還帶他們去滑過雪。

蘇宇滑雪的能力也很不錯。

同為冬季項目,外訓的場地有時候會發生重合,蘇宇也不是完全沒有好奇心,一來二去的,蘇宇基本學會了所有的滑雪器材,尤其非常地擅長超短板滑雪。

他們第四天旅遊入住的就是一家滑雪場的賓館,連續玩了三天的父母累了,隻說第二天上午再去滑雪,便窩在屋裡不願意出門。

蘇宇便去賓館租了一套裝備,換好衣服,頭頂上還戴著滑雪鏡,然後單臂夾著寬厚的粉色超短滑雪板去了雪場。

其實說是超短板也沒有多短,就像滑板似的,但是帶著去哪裡都方便,放在車的後備箱裡,也方便裝進行李裡,隻要想去滑了,隨時就可以去滑,這也是蘇宇擅長超短板滑雪的原因。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冰場還在營業,遊客還不少。

玩了好幾天,來到這家滑雪場的時候正好是周末,生意正好的時候,蘇宇也沒辦法。

超短板滑雪的雪道就算是高級的,難度也不大,坡度也還好,但也有百米的長度,雪場還牽了一條纜車道上去,來來回回的也不用花費力氣。

蘇宇夾著滑雪板到坡上的時候,工作人員還確認了一下他會不會滑,需不需要教練。蘇宇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這時又有纜車上來,從纜車上魚貫下來了六個人,四個男生兩個女生。工作人員照例詢問一番,一聽說他們想要找個滑雪教練,趕緊就將身後坐著的滑雪教練介紹給了他們。

那邊還在敲定價錢,蘇宇這邊已經站在了滑道邊上,雙腳踩在滑板上,搓了搓雙手,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眼底倒是多了幾分期待和興奮。

上一世,他還是滑雪俱樂部的正式會員呢。

尤其在短板滑雪上,還當教練指點過彆人。

隻是網上正常的交流,一旦到了現實中全部就亂套了,所有人都不再關心滑雪的事,而是追著問他滑冰的事,當他在俱樂部裡的身份被徹底曝光後,他乾脆就關閉了後台,偶爾出來玩玩也隻約上幾個滑友,再不見外人了。

蘇宇將身體往前微微傾斜,踏在前麵的腳稍微用力,滑板就摩擦著雪麵,朝著下方急速滑去。

寒冷的空氣擦過臉頰,有種格外淩厲的氣息,似乎化成了刀片,切割著身體,去又偏偏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