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解說版自由滑(1 / 2)

第一百零一章

在寢室裡待了一會兒,心裡憋悶的氣卻一直積鬱著散不去, 最後蘇宇乾脆起身, 出了門。

他去了附屬大樓裡的理療室,進行肌肉放鬆。今天值班的隊醫正好是韓昭, 兩人見麵還聊了一會。蘇宇躺在雙上閉目休息,漸漸的就有點困了。

他閉著眼睛, 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身體完全的放鬆,就連眼球都凝固了, 但是思維卻一直在運轉著,並不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他就是過來放鬆調整的,放空自己的大腦, 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遠離自己,明天他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賽。

這樣躺著的時間長了, 便好像睡著了, 蘇宇甚至進入了一種假寐的狀態,就連呼吸都變得沉穩。

他感受到韓昭從他身邊離開, 但是理療用的儀器還在他的身上作用。

有人走了進來,腳步聲並不重, 是運動鞋踩在地板的沙沙聲。

然後他聽見了伍弋刻意壓低後的氣聲:“宇宇哥也在這兒啊?他睡著了?”

最後就是一些衣料摩擦的聲音,聲音很輕, 無法驚醒一個沉睡的人, 但是蘇宇並沒有真的睡著, 他一直聽著隔壁床的動靜,直至那些聲音完全消失為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宇好像從睡夢裡清醒了過來,但是又好像是一直清醒的。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人站著,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又覺得身體很沉,他被夢魘住了,大腦的神經中樞一直在瘋狂地釋放信號,但是身體卻無法挪動。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隻手握住,很輕地握著,小心翼翼的,甚至他的五根手指頭都被迫張開,不屬於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分開了他的手指,指腹相互頂著,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是伍弋嗎?

抓著我的手乾什麼?

大腦終於開始正常運轉,在可以控製身體的瞬間,蘇宇睜開了眼。

他的床邊並沒有人。

隔壁床上也沒有人。

韓昭不知所終。

這個房間裡,好像由始至終就隻有他一個人。

蘇宇從床上坐起來,隻覺得渾身很輕鬆,他難得會在理療的時候睡著,最近的煩心事有點多。但是這一睡,就好像連著身體裡的疲憊和那些煩心事一起睡走了。

出門的時候他遇見了韓昭,韓昭的手裡拿著沒有蓋上的水杯,白色的茉莉花花瓣浮在水麵上,煙霧嫋嫋。

韓昭說:“醒了,竟然都睡著了,這些天辛苦啦。”

蘇宇便道了聲謝,左右看了一眼,想問剛剛是伍弋過來了嗎?但是見韓昭已經側邁了一步準備進屋,他便閉上了嘴。

從附屬大樓回到宿舍樓的路上,又下起了雪,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下了好一會兒,地麵和草叢上都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腳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蘇宇的頭微微的低著,小心翼翼地踩在雪上,揣進衣服兜裡的手莫名其妙地搓了搓,好像剛剛被人抓起握住把玩的感覺還殘留在手指上。而那種與人手指交叉相握的感覺,讓蘇宇止不住的有些眷戀。

上一世,活到了三十六歲,他卻連能牽手的人都沒遇上,這一世也不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寂寞的感覺,在這樣寒冷的黑夜下愈發的強烈。

心裡的渴望和身體的欲望完全不同。

他甚至已經在懷念自己在滑雙人滑的時候了。與搭檔擁抱著,哪怕沒有任何的欲望,但是那種身體的溫度和觸感被傳遞過來的時候,抱著女伴的身體的重量,好像都在這一刻呈現的更為清晰,就好像自己還在擁抱著某個人,那種踏實的偎貼的感覺。

然後。

蘇宇就突然想到了伍弋。

為什麼會是伍弋?

就連半夢半醒間也以為是伍弋抓住了自己的手?

自己到底還是受到了上一世的影響吧?年少時候的初戀,美好的不可思議,再被歲月儘情的美化後,已經成為了自己心裡的一顆朱砂痣。哪怕清楚明白真正的伍弋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完美,但是總是免不了會多投入幾分關注。

這樣不好。

蘇宇。

伍弋不可能是那個人,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度過下半生的人,不可能是他。

你應該更加的有耐心,那麼多年都等了,是不是……

蘇宇沿著花壇間的小路,慢慢地走向了宿舍樓。

在他身後,遠遠的,伍弋跟著他的後麵,不敢開口喊人,腳步輕輕的,就連呼吸都放緩了。

他的手也放在外衣的兜裡,但是走了一半後,他突然將一隻手拿出來,在自己的嘴唇上揉了揉,然後抿著嘴竊竊地笑了。

趁著蘇宇睡著,他終於解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裡的疑惑。蘇宇的手真的比他大一圈呢,而且左手的手指上,隻有無名指的指紋是螺旋紋。聽說有著這種指紋的男人,特彆的專情,一生一世一雙人。啊啊啊啊!也不知道哪個女孩子會那麼幸運啊,光是想著就嫉妒的不行。

張開手,手指輕輕貼著嘴唇,恍惚間手指尖上似乎還有蘇宇殘留的味道,淡雅的,還有點冷冽,與這樣的天氣交融在了一起,他依舊可以準確地嗅出隻屬於蘇宇的冷香。

伍弋現在也想開了,反正都沒有希望,那麼就這樣默默的喜歡著就好。等著時間長了,可能對蘇宇特彆在意的感情就會淡了吧,那樣兩個人就還是朋友,以後說不定還能夠帶著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辦個親子趴……伍弋撇了撇嘴,覺得這個畫麵一點都不美好,不再想下去了。

他低著頭,留意到蘇宇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心中一動,於是就踩上了蘇宇的腳印。踩了幾下,伍弋心虛地看了一圈,見四周圍確實沒有人,這才放心地踩著蘇宇的腳印一路走了回去。

……

“世界花樣滑冰大獎賽華國站”的男子單人自由滑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的晚上。

是的,晚上!

蘇宇和蘇子棟的“雙蘇組合”蘇炸了天。

圈外人都表示,我們一起蘇蘇蘇吧。

網絡流量簡直爆炸,昨天晚上雙蘇的梗被網友們玩出各種花樣,各種圈地自萌的小團體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還有真的冰迷對這次的短節目成績喜大普奔,吸引了一批批的人關注。

現場票早就賣得一乾二淨,竟然還有黃牛黨出來鈔票,票價翻了五倍還有人買。

但是大部分粉絲還是沒有經濟實力和時間去現場看比賽的,因此通過媒體轉播,就成為了最主要的途徑。

A市電視台在調查過比賽流量後,與冰協那邊做了協商,最終男單和雙人滑都安排在了這天的晚上比賽。

男單稍微早一點,晚上六點就比賽,大約七點半就可以比完。雙人畢竟是華國的優勢項目,固定觀看比賽的冰粉非常多,而且華國的雙人選手基本可以鎖定分站賽的冠軍,很多的體育粉絲其實是不喜歡看失敗的體育比賽,所以黃金時間還是要留給雙人。

但是男單的比賽時間更改,確實也說明了男單的觀眾關注度正在飛速提高,網傳,男單的“雙蘇組合”可能是華國三十年以來最強的一屆,也是最有可能問鼎男單冠軍的一屆。

蘇子棟。

蘇宇。

可能會成就一段男單花滑的傳奇!

易博爾在華國站的短節目首戰失利的消息也傳回了國,麵對“教徒”的詢問,易博爾在自己的個人平台上發聲:“自由滑才是決賽。”

是的。

自由滑才是決賽。

蘇宇和易博爾不到一分的差距,在長達4分10秒的自由滑比賽中,輕鬆可以趕超,沒有哪個選手以為自己短節目拿了第一名,就會是最後大賽的第一名。

當然了。

在短節目之後,易博爾卻已經正視了華國站,正視了蘇宇。

他甚至試圖聯係畈圭五月,詢問他是不是因為預見了蘇宇的實力,才會選擇對蘇宇打壓。

當然了,正在閉關的畈圭五月並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或者說,就算接到了,畈圭五月也不會告訴他,沒有所謂的打壓,事實上他甚至有種喚醒了巨獸的預感。

能夠在那樣的壓力下,麵不改色完成自己比賽的蘇宇,隻是在這份心態麵前,相信目前的花滑界選手,也是鳳毛麟角,彆說畈圭五月能不能在那樣的環境下保持心態,就連易博爾也不行。

易博爾也有點焦慮。

他來華國站的目的是來拿金牌的,結果卻被一名大賽新人威脅,要說易博爾的心態沒有一點的失衡是不可能的,甚至無端端的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焦慮感。

因而自由滑這天上午沒有比賽,易博爾還去了賽場熟悉場地,努力地想要重新找回當年自己還是大賽新人時候的心態。可惜滑了幾圈下來,他自己也很無奈。站得位置太高了,想要從頭再來真的很難,心態的控製更是麻煩,還不如保持這份超然自信更能夠超水平發揮。

蘇·封神大佬·砍號重來·宇,這天上午也去了滑冰館訓練。

在他身上,看不見一點年輕人的毛躁,沉穩的不可思議。而且麵對人氣的暴漲和粉絲的追捧,沒有一絲一毫膨脹的心態。他在訓練自己基本功的時候,甚至有種虔誠的戰戰兢兢。

易博爾還沒登頂,所以看不見更高的風景。

蘇宇曾經一覽眾山小,反而愈發察覺到自己的渺小,世界的廣闊,因而越發的謙卑謹慎。

說到底,就是一個眼界的問題。

蘇宇的訓練是在訓練中心練習的,下午就沒再去了。

今天的自由滑是蘇宇大獎賽的最後一場比賽,R國的比賽分數無法進入總決賽,所以這場比賽對於蘇宇而言也很重要。

一旦這場比賽失利,他這個賽季就隻剩下最後一場“世錦賽”的比賽。

可若是能夠在這次分站賽上拿下300分的高分,他就有機會進入總決賽,不但可以讓自己真正與世界一流的選手競技,甚至可以和畈圭五月再賽上一場。

對於畈圭五月的惡意,即便是蘇宇都無法容忍。但是對於他而言,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沒有用,隻有在賽場上戰勝曾經看輕自己的對手,才是給與對方最狠的反擊。

所以。

這次的比賽一定要全力以赴,一定要進入到總決賽,才能夠讓自己的全部想法成真。

蘇宇下午四點鐘就吃了飯,然後和尹正學一起,坐著通勤車去了賽場。

明明還有兩個小時比賽才開始,滑冰館外麵已經有不少的觀眾在等候,看見國家隊的車進來,還有人看見了坐在窗戶邊的蘇宇。一名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生突然從人群裡跑了過來,她懷裡抱著一捧花,朝著蘇宇扔去。可惜這是空調大巴,車窗戶打不開,花束撞在了玻璃上又反彈回到了地上,然後被車輪碾壓而過。

興奮的小女生瞬間呆在了原地,看著一地的殘花敗柳,欲哭無淚。

“停車!”

尹正學喊了一嗓子。

通勤車的駕駛員疑惑地轉頭看他,卻還是停下了車。

尹正學推著蘇宇:“愣著乾什麼呢?你粉絲都哭了,你還坐車上?”

蘇宇:“…………”

“走啊,沒見你這麼冷血無情的,快點快點哄哄人家。”

蘇宇摸了摸鼻子,起身下了車。

通勤車在距離女孩二十來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車門打開,蘇宇從車上走了下來。

人群裡發出了歡呼聲,手機都高高地舉起來,小女孩眼角還掛著眼淚,呆呆地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青年。

蘇宇有點彆扭。

他並不太喜歡和粉絲太過直接的交流,但是也知道尹正學讓他下車的用意,所以即便不自在,還是在那些目光中走到了女孩的麵前,然後緩緩彎腰,將那束被車輪壓得汁液橫飛的康乃馨花束拿起來,抱在了懷裡。

他蹲在地上,對著小女孩淺淺地笑:“謝謝你,這束花我很喜歡。但是下次不能這樣了,很危險。”

小女孩的父母急急忙忙的從人群裡跑了出來,看見正在與自家女兒對話的蘇宇,神情驚疑不定。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蘇宇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抱著花轉身走了。

他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也沒有炒作自己的興趣,有些時候甚至考慮的不會那麼周全,但是當他意識到這件事是正確的時候,他一定會去努力的做,並且做好。

蘇宇沒再上車,而是從車邊走過,一路步行去了2號門。

尹正學就在車邊上等著他,抱著膀子看他,臉上都是笑。等人靠近了,他就抬手拍了拍蘇宇的肩膀,與他並肩前行。

身後粉絲們高高舉起的手機一直沒有放下,小女孩恍然大悟地說:“呀!我忘記說加油了。”

女孩的爸爸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你的禮物蘇宇哥哥收下了,你的心意他也就一起收下了。”

女孩歪著頭,笑得很開心,似就連那連續陰霾了數天的天空,也射出了一縷陽光。

蘇宇抱著花,一直走到了2號門的門口,腳步突然就頓住了。

他回頭看向來處,麵色有些驚訝,還有一絲的不確定。

尹正學疑惑地看他。

蘇宇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花,吸入了一口康乃馨的香氣,突然就笑了。

尹正學沒正經地冒了一句:“什麼情況?跟思春了似的?人家還是小姑娘,你想什麼呢?”

蘇宇搖了搖頭,再走出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敞亮。

那孩子不是小菱嗎?他上一世最後一個搭檔,章穆菱。

沒想到長大後變化那麼大,第一眼竟然沒認出來。

印象裡是一個特彆勤奮刻苦的小丫頭,為了和他搭檔沒日沒夜的給自己加訓,可以說最後那屆奧運會他能衛冕冠軍,小菱功不可沒。後來那丫頭還說,是看著他的比賽長大的。

這真是巧了。

後來蘇宇又在心裡算了一下,怕是再過不了多久,小燕兒也會來國家隊了,要不要今年的國家集訓隊的訓練任務讓尹教去積極申請一下,說不定自己還能夠見到曾經的那位老搭檔。

見到人,就算不能夠再組搭檔,也可以當朋友,小燕兒不是說,她也有一顆成為花滑女王的心嗎?

這樣想著,蘇宇便走進了賽場裡。

選手們已經有不少到了,正在冰上熱身,隨著華國隊的進場,所有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

尤其是集中在了蘇宇的身上。

短節目第一名的蘇宇。

即便隻是一個短節目。

但是第一名這個名次本身,也展現出了蘇宇超強的基本功。

短節目就是考驗選手基本功的一個環節。一共隻有三個跳躍、兩個旋轉和四個接續步,在所有的選手拿出來的東西差不多的時候,考驗的就是那個選手的狀態和基本功。

而一名選手,基本功紮實,基本上成績就不會差。至少除了他在跳躍的時候自己摔倒失敗以外,裁判已經不能隨意扣他的分了。

上冰之前,蘇宇和蘇子棟並排坐著穿滑冰鞋,蘇子棟就隨口說了一句:“你的基本功是怎麼練得?標準的可怕,感覺就算我是裁判,也找不到扣分的點。我想過了,你的節目內容分會這麼高,你的動作標準功不可沒。”

蘇宇係著鞋帶的手慢了幾分,目光突然變得悠遠了幾分。

華國的花滑一直不強。

女單如此,男單和冰舞更是如此,但是為什麼獨獨隻有雙人能出成績?

蘇宇上一世,他去雙人那邊的時候,才上世界賽場,就麵對過裁判打分偏私的情況,不需要少幾分,隻要兩個比賽各給你少個一兩分,加起來的三五分就足以讓一名選手和獎牌失之交臂。

華國的雙人很強,有一套自己的教學方案,再因為國家專門開設的體育機構,運動員其實就相當於在為國家服役一樣,因而管理和訓練上的強度都非常地好,也更容易出成績。

但是即便華國的雙人可以做到彆的選手做不到的高難度動作,依舊會在世界大賽失利,這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世界裁判的審美偏失。

總之在蘇宇的雙人滑氣勢沒有形成之前,他也必須要努力地迎合裁判的審美,更是要將動作做得標準至極,不給裁判扣分的借口,這才讓他最後一點點地走上世界大賽冠軍領獎台的原因。

後來,追求細節,追求標準,追求極致,就成為了蘇宇的習慣,所有的動作,他會練得連角度都不差分毫。這個習慣伴隨了他的整個職業生涯,重生後也帶到了男單的賽場上。他真的很追求細節,也隻有追求細節,才會讓他這個世界大賽的新人,沒有因為臉生而被裁判苛責,吹毛瑕疵的扣他的分。哪怕R國的比賽可能出現了一種彈性扣分,但是他的超高節目內容分,也說明了,哪怕裁判彆有用心,也無法在他標準地完成了動作之後,扣他更多的分。

蘇宇的基本功。

簡直變態的好。

就像是教科書一樣,傾斜的角度,用刃的方向,屈膝的弧度,就像是比照著“世界滑冰聯盟”發布的標準來訓練,因而他的節目內容分向來非常地高。

蘇宇和蘇子棟上了冰,兩人就分開了。

蘇宇本來還想在賽前熱身勾手跳的接跳,畢竟是臨時上的動作,他還想在賽前熟悉熟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邊似乎總是有人,而且很難說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看著那些從他麵前滑過的運動員,他有種直覺,自己可能會和人發生碰撞。

該說是,“大集團”終於對於他這種異軍突起的新人開始宣告存在感,似乎打算讓他明白這裡麵的“規矩”。

什麼“規矩”?

或者該說是忍耐了很久的嫉妒心,終於爆發了!

有些人可能隻是純粹圍觀,有些人會不爽的在蘇宇身邊繞來繞去打量他,這個時候,如果發生了碰撞就是不可避免的,當兩個疾馳的身影互相碰撞的時候,傷害也可大可小。

蘇宇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他不滑了。

甚至直接下了冰。

無法保證那些惡意會不會傷害自己的情況下,當然首先要遠離,至少當他回頭看過去,看見易博爾身邊五米範圍內沒人可以靠近,再對自己身邊距離一米都有人的情況,他確認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至於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他,其實這都不重要了。

小心謹慎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易博爾留意到了蘇宇下冰。

而且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心裡除了覺得這個華國人太膽小以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昨天他拿到了蘇宇的自由滑節目內容,在算過分數後確認,在雙方都不會失誤的情況下,他比蘇宇的動作技術分就多了八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八分的分值對於一名成年組的選手而言,想要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追上是完全不可能的。難道隻練技術動作了嗎?旋轉不需要練嗎?步伐不需要練嗎?還有熟悉節目的音樂,都會消耗選手的精力,所以一個月再上一個四周根本不可能。

看來這個分站賽的金牌還是自己的。

易博爾很確信,蘇宇最多也隻能拿個銀牌,至於總決賽還會不會看見他,說不定還需要一些運氣。

距離比賽開始半個小時的時候,觀眾們入場了。

還是那麼多人。

滑冰場的看台上人都坐滿了。

到處都可以看見華國的國旗,還有屬於蘇宇和蘇子棟的粉絲興奮的揮舞著手裡的應援牌。

裁判組通知抽簽。

因為男單有22名選手的原因,自由滑將按照國際標準,分成四組。

第一組和第二組都是五名選手。

第三組和冠軍組則是六人。

蘇宇去抽簽的時候又看見了杜克先生和劉全老師,兩人依舊站在抽簽台後麵監督。

這一次不是錯覺,蘇宇確認能夠感覺到杜克先生對自己的善意,甚至他交出抽簽號的時候,杜克先生還對他說道:“很年輕啊,比賽加油。”前麵是英文,後麵的“加油”則用的華國語。

劉全聽見杜克先生這麼說,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看著蘇宇,眼底都是期待,也很替蘇宇高興。杜克先生滑聯裡的身份,隨著這段時間的頻繁接觸,他心裡已經漸漸有了模糊的概念,而且一名明顯傾華國選手的主裁判,對整個華國的花滑運動都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華國到現在都沒有在滑聯裡擁有一位華國籍的官員。

沒有話語權。

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如果華國的大部分選手在某個方麵特彆特彆地出色,滑聯內的會議裡,可能就會有人提出改變規則,並且不會有人反對。

劉全如今正在積極的申請進入滑聯工作,但是在他沒有進去之前,一名對華國釋放善意的官員很重要。這也是這些天,為什麼進進出出他都陪著杜克先生,籠絡這位主裁判,已經成為了上麵布置下來的重要工作。

當然了。

當一名裁判明顯對某個選手更有好感的時候,其他的選手就會有危機感。

衛斯理抽完了簽後,說道:“這次的比賽結束,我申請旁聽分數重檢的聽證會,你看如何?”

易博爾不置可否,反正他隻要拿到冠軍就好。

分組隨後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所有觀眾最關注的也隻有冠軍組的比賽順序。

冠軍組。

第一個上場的就是蘇子棟。

第二個是衛斯理。

第三個是瑞士的尼爾森。

第四個是易博爾。

第五個是意大利的選手科威爾。

第六個,是蘇宇。

華國的選手一前一後。

蘇宇的名字出現在了最後一個。

一個理論上來說非常好的排位。

蘇宇和易博爾避開了,中間隔著短節目隻拿到了第六名的意大利選手。

而且最後一名上場的選手可以提前算出其他選手的分數,確認自己的比賽應該求穩,還是搏上一次。

這個排位,好像就連老天爺都在幫著蘇宇一樣。

尹正學看見排名出來的時候,笑了起來,等著蘇宇回來,還忍不住抱了抱他。

“魚團”嗷嗷地叫著,期待蘇宇滑出一個高水平的節目,拿下高分。

就連蘇子棟都羨慕嫉妒是說道:“這次你保銀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蘇宇麵對來自大家的反應,反而很是淡然,甚至覺得大家太容易滿足了。

他隻是想要保銀嗎?

當然不是,他還想要爭金。

而且爭金就夠了嗎?

彆忘記大獎賽還有總決賽。

首先他的分數得能進總決賽,進了總決賽還想要去爭奪獎牌,未來他需要去完成的事情太多,多的他甚至覺得這次的6號排位甚至成為了一種壓力。

在彆人滑不好的時候你得滑好,在彆人滑的很好的時候你還得滑的更好,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在和誰比較了,而是為了拿下更好的成績而和自己比拚。

比賽開始後,選手們一個個地上了場。

觀眾席的反應一直都有些冷清。

看習慣了世界超一流選手比賽的觀眾很難會被這些排名很靠後的選手吸引注意力,很多人甚至在網上開始聊起了天。極個彆圈地自萌的粉絲將賽場的照片發出去,尤其是蘇宇和蘇子棟的互動照,然後在群裡發出各種“啊啊啊啊”的聲音。

“天配啊!”

“年下冰山攻VS溫潤受。”

“我昨天看了一篇文,寫的蘇宇為了拿一哥頭銜,把蘇子棟□□了,醬醬釀釀的,然後又從小黑屋裡把人抱出來,親自為他穿滑冰鞋,為他圍圍巾,然後牽著手出門去比賽什麼的,爽爆了!幻肢完全硬了好不好!”

“求看!”

看的熱血的網友激動的在個人平台貼上了蘇宇和蘇子棟隔著魚丸娃娃擁抱的照片。

“官配天配沒跑了,上輩子注定的一對啊!”

此時正值比賽期間,還是華國選手首次問鼎冠軍,哪怕隻是個短節目的冠軍,也吸引了很多的關注。

有不少人沒辦法去現場看比賽的,就隻能蹲在網上等消息。

結果這種蘇宇和蘇子棟的名字並排一出來的微博現身,馬上就引起了粉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