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阿爾卡拉的龍騎兵》(1 / 2)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伍弋以為自己的心思不純被察覺, 有些尷尬, 左顧右而言地說:“對了,佘老師什麼時候有空, 我們的新曲子是他來確定, 還是我們自己選?”

蘇宇收回目光,轉身往宿舍樓走, 伍弋就跟在他身邊, 聽他說道:“我新賽季的曲目在前段時間已經確定。倒是你的曲子肯定沒有定, 回去先試著找下吧。”

“這幾天我有那個心思後就有聽過不少的曲子, 我覺得有好幾個不錯的, 回去給你聽聽, 而且要說音樂舒緩, 描述愛情的, 還真有那麼幾首, 尤其有兩首聽著特彆地有感覺, 我聽著就能編排出一套節目來。當然沒有佘老師的好,但是我真的挺喜歡的,尤其是高潮部分,音樂進來的時候……”

兩人這樣聊著, 一路回了宿舍,誰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其實華國花滑隊這邊的節目,大多還是教練和編排確定了之後再拿給運動員聽一聽就完事了, 有沒有感覺這種事情不重要, 隻要記得動作和節奏, 能在比賽上完整的滑出一套節目就好。

要什麼感覺?一首歌再好聽,每天練每天聽,不說多了,聽上二三十次就得惡心,到了最後,誰不是隻專注在技術動作上,還聽什麼歌啊,曲子都是播給觀眾和裁判聽的,能夠迎合他們的喜好就好。

並不是說華國這種想法有問題,事實上大部分國家的花滑隊員也是這麼個流程。有些人是把花滑當成事業,在國際賽場上溜達一圈,退役後就可以去當教練,開個培訓班什麼的,收入都說是按照小時來算。也有人將花滑當成踏板,一心等著出名後迎來資本,能夠接個代言,生活環境就是大翻天。

哪怕全世界範圍內的花滑運動員,在經曆了那麼長久而且艱苦的專業訓練後,能夠始終將花滑當成“初戀”的人實在不多。

有一個算一個,“四王一帝”這些大佬裡,大約也就隻有真正愛著花滑的蘇宇,以及專心追求花滑藝術的果戈裡,就連一心超越自己的馬丁萊特,追求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提升,和對花滑的熱愛沒什麼關係。

因而,像伍弋和蘇宇這樣積極認真的想要參與到花樣滑冰的每一個步驟裡的運動員並不算大多,有些運動員甚至覺得自己挑選音樂很麻煩,隻等編排選好了他照著滑就好。

可以說,因為暗戀著蘇宇,而蘇宇對花滑的喜愛如此的熱切,進而影響了伍弋。讓伍弋對花樣滑冰有了更多的要求,也開始真心的喜歡這個運動。

或者說,愛屋及烏。

總之伍弋對自己的成年組的征程充滿了期待,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與其中,這個過程裡要是蘇宇能夠陪著他一起,他更是連睡覺都會笑醒。

兩人回了房間,自然是去的蘇宇的宿舍。

伍弋的宿舍是統一規模的單人間,蘇宇那邊可是套間,客廳裡家具電器齊全,兩人往長沙發上一坐,便迫不及待的播放了音樂。

手機外接了音響,不是什麼好質量的音響,但也比手機的播放功能好。蘇宇用手機翻翻撿撿,尋找自己記憶裡的那些好曲子,兩人就一起沉默地聽著,有時候聽個開頭就換了,有時候卻會聽完。

蘇宇會說:“這個曲子的節奏感不錯,而且有情感爆發的地方,你有什麼感覺嗎?”

伍弋認真地聽完說:“可以的,暫時先留下,我回頭再聽幾遍。”

有時候蘇宇也會說:“全是慢節奏的曲子也不合適,這個快的,可以考慮像輪回一樣做一些剪接。”

伍弋點頭:“像輪回啊?我特彆喜歡輪回的節奏,起承轉折抑揚頓挫,內容複雜層次豐富,剪接更好。”

蘇宇還會說:“這個曲調很好聽,閉眼睛感受,想到什麼了?”

伍弋閉著眼睛傾聽說:“交頸纏綿的兩隻白天鵝,幽靜的湖水波光粼粼,晚上,它們在閉眼酣睡,白色的羽毛貼合在身體上,潔淨無瑕,貼合在一起的脖頸像一顆心的形狀。”

蘇宇又問:“這裡呢?”

伍弋說:“狂風暴雨,淒厲的夜晚,有閃電雷鳴,有海浪濤濤。”

蘇宇最後問道:“你很喜歡輪回?”

伍弋有點赫然地點頭:“喜歡。”因為宇宇哥滑的輪回唯美到了極致,他不能不愛上輪回的意境和節奏。

蘇宇懂了,他說:“那就剪接吧,按照輪回的節奏剪接一個新曲子,開頭的部分就用天鵝湖的部分,中途的高潮用海燕的曲子,結尾我想想……春日吧。輪回的結局有點太過殘酷,溫暖來的太晚,但海燕卻隻是狂風暴雨,待得天明,便是春暖花開。”

伍弋已經從這些話裡聽出了這首曲目的層次和複雜感,他使勁地點頭,非常喜歡這樣的設計。

但是很快,伍弋意識到一件事,就是這樣編排下來後,和“愛情”的主題有個毛的關係,純粹是演繹大自然了好不好!

這樣的主題,還滑個毛的雙人滑啊!

伍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既想要找個機會回絕了這個節目,但是又萬分的舍不得。和宇宇哥滑雙人的福利固然難得,但是自己還想要去奧運會呢,一個好節目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伍弋心裡糾結,蘇宇卻沒有多想。他反複播放著這幾首音樂,時而暫停時而若有所思,然後又找來硬殼的筆記本在上麵快速的記下了了需要的音樂和剪接的部分,回頭就可以給佘磊送過去了。

佘磊那邊名氣越來越大,能夠合作上的專業人士就越多,這三首曲子其實還有很多不和諧的地方,都需要修音師進行調整。而且還得和佘磊商量是用鋼琴版的還是電子版,交響樂應該不好改編,但是鋼琴版的也要找鋼琴師演繹,光是曲子方麵就要做各方麵的準備,還得儘快拿到手裡,才能夠開始訓練。

蘇宇心裡有正事,也沒發現伍弋糾結。

等最後一個字落下,蘇宇便說道:“下午訓練暫時沒有曲子也進行不了,如果孫教允許,我陪你滑一下雙人吧。”

伍弋心裡的糾結瞬間就散掉了,他開心地看著蘇宇忙不迭地點頭:“好!我去問問孫教!”

伍弋猴精的一個,心裡糾結也不會問出口來,宇宇哥記不住也好,繼續享受福利。

……

孫賀安此時正在和張妮談論伍弋升組這件事。

孫賀安說:“伍弋真沒必要升上成年組,就算下個賽季他十七歲了,也可以再打一年,這麼急著上去不說空了的青年組,就說有蘇宇和蘇子棟在,或者說有蔣陽波和閆冰冰,他升上來能夠起到什麼作用?你說是不是?”

張妮點頭:“這事我知道,我也不太讚成伍弋升上去。”

孫賀安又說:“其實在這件事上,大家的態度是一致的吧?不是說我們自私狹隘不顧及伍弋的利益,事實上咱們都明白,哪怕明年是奧運會。也沒他什麼事,對不對?那麼何苦呢?青年組的冠軍獎金多少啊?多滑一年能多拿多少錢?說起來可能俗了,但是運動員也要生活,也有家庭父母要贍養對不對?”

張妮點頭:“確實,運動員的巔峰期就那麼幾年,有多少人能到蘇宇那一步的?你這樣想沒錯。”

孫賀安繼續說:“冰協那邊我也提前通過氣了,那邊態度堅決,是絕不會讓伍弋升上成年組的,至少這個賽季是彆想了。可你說怎麼的?今早上伍弋找我又提這件事,我尋思著讓他徹底死了心,所以就同意陪他一起去冰協再申請一次。可你不知道了,態度最堅決的錢主席今天突然改了口,當我麵兒就同意讓伍弋升組了。我當時就蒙了,你說這事怎麼可能?”

張妮揚眉:“錢主席他同意了?不會吧?這類的事向來都由他鉗製,他不鬆口誰都不行。”

這樣說完,兩個人都是一頓,因為這裡麵就有一個特殊的人。

蘇宇。

想來也就隻有特殊的蘇宇才能夠享受這樣的特殊待遇吧,哪怕冰協那邊都冷著他,他都能夠憑借自己本事讓冰協轉頭就對他噓寒問暖,聽說當時華國內的大獎賽比賽一比完,錢主席就親自去道歉了,就連“sof”都派人過去想要和蘇宇拉上關係。

蘇宇存在的本身好像就是勵誌的,逆襲的,充滿了打臉的蓬勃生命力。

可那也隻是蘇宇,其他人誰還能真的複製蘇宇的老路嗎?敢和冰協對著乾,拚著不要你一個運動員,也要殺雞儆猴的。

兩人都想到這一層,沉默了好一會,孫賀安才說:“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了。這件事我不太好出麵了,我當時以為錢主席能夠拒絕,直接就同意了伍弋升組的要求,我這出爾反爾的,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運動員不好管,真要是離了心,工作上太難開展了。”

張妮認同地點頭:“這事我明白,你是想要讓我出麵和伍弋談談是不是?”

孫賀安笑著點頭:“張總聰明。”

張妮抿嘴笑了:“您放心吧,這事是這個理,我也覺得伍弋升組不妥,回頭我就去找伍弋。”

這邊話的尾音還沒落下,孫賀安的電話就響了,孫賀安拿起手機一看,是伍弋的來電,就尋摸著是升組那件事。如今他和張妮正好在談論這件事,所以乾脆接了電話後就按下了免提,也免得等下再複述一遍。

電話裡,伍弋開心地說:“孫教,我有個事想和您說,就是音樂我大概有譜了,您要不要聽聽看?”

孫賀安看了一眼張妮,意思就是說,看吧,這孩子這麼高興,我是不能開口了,還得靠你去幫我說說。張妮點頭,麵色肅然,擰著的眉裡呈現出一股鐵血冷銳般的英氣。

然而下一秒,蘇宇的聲音就從話筒裡傳來。

蘇宇說道:“孫教,這曲子和輪回類似,暫時隻有原曲,您可能要自己找。還有就是,不知道您下午的訓練安排,我和伍弋下午想上冰練一下,如果不衝突的話,可以這樣安排嗎?”

孫賀安聽見蘇宇說話還沒什麼,但是張妮眼睛卻一瞪,表情先是驚訝,繼而沉思,轉瞬間又是釋然,直至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孫賀安也沒留意,隻是說:“上冰嗎?上冰也行,下午我直接過去。”

蘇宇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音樂沒有出來,伍弋暫時的訓練計劃應該隻有分解動作的訓練?”言下之意,不需要您老過來。

孫賀安還想要讓張妮勸蘇宇呢,完全沒聽懂蘇宇的潛含義,堅持地說:“我過去,有事要說。”

“好的,下午見。”

“嗯嗯。”

電話掛了,孫賀安蹙著眉看張妮,說:“聽見沒有?連曲子都選好了,這情況我怎麼開口,下午還要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