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任由錦枝替她解了身上披風,然後扶著她坐下之後,這才低聲道:“她哪裡好了,表麵上裝作開心逗我高興,可我怎麼能看不出來她有心事,不過是哄我安心罷了。”
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可能看不穿郭聆思的那點小心思。
錦枝端了熱茶給郭夫人,聞言遲疑道:“夫人,小姐和溫公子當真就這麼算了嗎,奴婢瞧著溫公子對小姐怕是有心,而且姨老太太那邊也一直中意小姐的…”
“中意又能怎麼樣,聆思是我的孩子,是郭家捧在掌心嬌養大的女兒,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頂著那些汙言穢語嫁入溫家,去跟一個花名在外,毫無建樹的浪蕩子過後半輩子?”
郭夫人聽到錦枝的話,直接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眉宇間滿是氣惱之色。
她何曾不知道柳老夫人的心思,又何曾不想讓女兒和溫祿弦結了這樁親事。
郭聆思和溫祿弦從小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極好,而溫家這一代就隻有溫祿弦一個兒子,郭聆思若是過府,便是準國公夫人,柳老夫人是她親姨祖母,盧氏雖然性子有些彪,但是卻十分尊重柳老夫人,所以郭聆思如果真的嫁給了溫祿弦,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婆媳關係,更不用擔心妯娌之間不好相處。
可是溫祿弦如今是個什麼樣子,那貪花好色的名聲傳遍了京城,雖然公公和丈夫,就連婆母都跟她說過,溫祿弦未必就是真的如此,但是她怎麼敢用女兒的一生去賭?
錦枝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會惹得郭夫人動了怒氣,眼見那茶水灑在了郭夫人衣袖上,錦枝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低聲道:“夫人息怒,是奴婢多嘴,奴婢不該提起他們。”
郭夫人深吸口氣,拿著帕子擦了擦袖子的水漬,可想到溫祿弦的事情就覺得心口堵著股氣。
她有些煩躁的將帕子丟在一旁,讓錦枝起來之後,對著她皺眉道:“鄭家的人還沒來嗎?”
錦枝剛說錯了話,此時回話時有些小心翼翼道:“奴婢沒瞧見他們出來,許是山路難行,他們比咱們還晚些才到。”
郭夫人聞言心裡瞬間便有些不舒坦,那鄭家說到底不過隻是個四品武將之家,若非鄭家三郎人還算出色,她丈夫對其很是看好,覺得他為人老實也肯上進,郭聆思的婚事怎麼也輪不到鄭家頭上。
這次來濟雲寺相看的事情,郭、鄭兩家雖未明言,但是彼此心中都是清楚,隻要郭聆思看過了眼,點了頭,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之前鄭家對這事極為殷切,恨不能早早將郭聆思娶回家,可如今到了節骨眼了,反倒比她們到的還晚。
難不成還要她的女兒,等著鄭家三郎不成?!
錦枝在旁低聲道:“夫人,可要奴婢出去看看?”
郭夫人憋著氣,雖然對鄭家人行事有些不舒坦,但到底也不想真毀了親事,她皺眉道:“你去看看,若鄭家的人到了,再來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