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野貓(1 / 2)

“我可沒招她,是她又偷跑出府。前些日子她跑去寒山院看美男,還膽子肥的去聽人蕭顯宏的牆角,我還沒跟她算賬,今兒個還敢偷摸的跟著黃玉出門,再不教訓她,她快要上房揭瓦了。”

賀蘭君聽著廖楚修滿是嫌棄的話語,笑出聲來:“跟我麵前還裝,也不知是誰每次睜隻眼閉隻眼的讓她胡鬨,要不是你縱著她,她這會兒還該在祠堂裡抄經。”

“那哪兒能怪我,母親罰了她抄經,她便來鬨我,當年父親耐不過母親,事事隨您,如今我又怎能耐的過她磨?”

賀蘭君聞言白了廖楚修一眼,怎聽不出他話中調侃之意。

當年她從河福郡追著夫君一路來京城的事情,許多人都傳為笑談,甚至還有不少人暗中笑話她不知廉恥,但是賀蘭君對此卻半點都沒有放在過心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隻是追自己喜歡的男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沒殺人放火,有什麼好笑的。

廖宜歡自小性子便像她,去了河福郡幾年後,被她父親兄弟寵的越發野了性子,若不是不得已,她倒是寧肯讓廖宜歡一輩子就生活在河福郡,安安穩穩,自由自在。

賀蘭君放下小剪,用燈罩將身前長明燈罩住之後,這才扭頭看向廖楚修,還沒開口說話,就看到了他滿身的泥點子,頓時樂不可支。

她這個兒子向來愛乾淨的厲害,但凡有一點不潔都會避的老遠,小時候吃飯就得單獨開碗,大了院子更是不許任何人進,連她這個親娘和廖宜歡這個親妹妹都極少能近得他身,什麼時候他能忍得了身上這般狼狽的樣子了?

“你這是去滾泥潭了,怎得弄成這幅模樣?”

廖楚修想起那個在泥裡撲騰了兩圈,渾身帶刺的小丫頭,翻了翻眼皮道:“沒有,隻是遇見隻野貓。”

“野貓?”

那濟雲寺地處浮雲山深處,寺中煙火鼎盛,香客眾多,哪來的那麼大膽子的野貓?

賀蘭君看著廖楚修在說起那“野貓”時不自覺柔和下來的眉眼,想起這次他去濟雲寺時還有人同行,便猜著這野貓怕是指的什麼人,賀蘭君知道廖楚修不想說的誰也撬不開他嘴,所以她也沒追問,隻是拍了拍手說道:“野貓爪利,若不想養著便彆逗弄,小心弄傷自己。”

“母親放心,兒子有數。”

“鄭家那邊如何了?”

廖楚修走到一旁,點了香上前朝著正前方拜了拜,隨口說道:“鄭覃被廢了子孫根,郭家和鄭家徹底交惡,有柳氏出麵,鄭家掀不起什麼浪花,卻會對郭家懷恨在心,郭家又都是好臉麵之人,鄭家如此欺瞞騙娶郭聆思,郭崇真必會給他們教訓,郭、鄭兩家再無修好可能。”

“我已經讓蔣衝將那對母子送回了鄭家,替鄭春生保全了那一房血脈傳承,也算是報了當年他對父親的‘恩德’。”

當年鎮遠侯奉命領兵出戰南越,賀蘭家被困守河福郡無法增援,原是該同戰的鄭春生卻拋下數萬苦戰之人,帶走了所有援兵和糧草,讓得鎮遠侯和數萬將士孤立無援。

他父親和那數萬將士雖不是因他而死,但是他難辭其咎,這些年鄭春生擢升四品,享著榮華,雖不至於大富大貴,卻也尊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榮耀,可他卻從未曾有半點記得那些戰死沙場的冤魂,更早已經不記得,當年與他同戰,卻被他拋棄枉死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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