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覺得我對你一定有所圖?”
“世子難道沒有?”
馮喬淡諷揚唇,如果沒有圖謀,廖楚修這麼三番四次的跟著她做什麼,眼巴巴的放著滿城的人不去理會,反而對著她又是爬牆又是監視的,難不成還真瞧上了她這具未曾長開,連花苞兒都還算不上的身子?
拉倒吧,真當她是三歲小孩!
廖楚修眼見著小丫頭剛剛還嚼著脆骨鼓著臉泄憤,轉瞬又成了這般讓人不喜的世俗,明明是同一張臉,可沒了鮮活之色,驀的就讓人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其實說到底,他最初對馮喬不過是好奇而已。
當初在鬨市之中,他起先對這小丫頭是半點都瞧不上眼的,隻是後來入了馬車後,她卻好像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她雖然遮掩的極快,可卻瞞不過廖楚修的眼睛,而她隨之而來的疏遠和淡漠,更不像是初見之人。
他當時隻是覺著奇怪,明明才不過丁點大的孩子,怎麼會有那般像枯澀晦暗的眼神,後來在鄭國公府中,眼見著她三言兩語便算計了馮家的人,讓馮家幾人丟儘了臉麵,他才起了逗弄的心思,短暫幾次接觸,馮喬在他心中從一個有些意思的小丫頭,上升到了有手段又有心計,小小年紀便讓人忍不住側目的人物。
深居後宅,未曾涉世,明明稚嫩年幼,卻圓滑聰慧的像是活了大半輩子的狐狸,身上藏著讓人看不透的秘密。
廖楚修撥弄著佛珠,瞅著馮喬渾身是刺兒,一副防賊一樣防著他的樣子,臉黑了幾分道:“你說有便有吧,既然你認定了我有所圖謀,那便直接說吧,我今日過來隻是想讓你轉告馮大人,大皇子眼下還不能倒。”
馮喬抬眼看著廖楚修。
“七皇子送給你爹的東西,無非是想要借機拉攏於他,再借他之手除了大皇子,馮大人向來就不是個會容人算計之人,此事他想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我對你們如何對付七皇子或者其他人沒有興趣,但是眼下大皇子還不能倒。”
“昨日我得到線報,南越近來蠢蠢欲動,意有北上之意,暗中與大梁更是多有往來。陳品雲的二兒子陳嘯駐守雁南關,與河福郡同為大燕門戶之地,若此時大皇子一倒,其身後一脈全皆被廢,朝中定然生亂。陳嘯若是因此而起異心,雁南關失守,大梁、南越便能對我大燕成夾擊之勢。”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有什麼打算,但是如果真的是想要對付大皇子的話,那也要等陛下派人順利接手雁南關之後,現在這個時候不行。”
馮喬聽著廖楚修鄭重其事的話語,抬頭看著他時,眼底多了幾分莫名:“世子什麼時候開始憂國憂民了?”
“我不憂國,也不憂民,天下蒼生與我何乾,隻是如果雁南關失守,河福郡也保不住,賀蘭家鎮守河福郡近百年,必會首當其衝被戰火所及,屆時兩國夾擊之下,皇帝定會讓我率軍增援。”
“所以?”
“我討厭打仗,不喜歡血腥。”
馮喬原本還以為會有什麼天大的隱秘能聽到,誰知道廖楚修冒了這麼一句話出來,讓她提著的心瞬間拐了好幾個彎,險些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