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
冬至前幾日,宮中就已經開始忙著籌備冬至時要用的東西。
陳安從豐安山回宮之後,永貞帝就將他調回了身邊伺候,半句沒有提及皇陵那邊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好像還和從前一樣,隻是陳安心中卻清楚,有些事情,終究是不一樣了。
蕭金鈺封王之後,整個人就忙碌了起來。
永貞帝默許了他和郭家的來往,暗地裡更允了一些朝臣與他親近之事,隻是蕭金鈺雖然跟那些人來往,卻半點不曾故意親近,甚至有時候剛直的過頭,好像完全不知道趁機為自己拉攏助力,反而大多都是和那些人商討朝政上的事情。
永貞帝聽到高崢回報的時候,既對蕭金鈺的單純放心,可一方麵卻又對他的一根筋有些頭疼,不得不更對他上心了幾分。
六宮之權落在了麗貴妃手中,那本就不是個安份的主,幾乎將宮中妃嬪折騰了個遍,每日請安不說,幾乎快要將自己當正宮皇後來顯擺,要不是蕭閔遠知道這些事情進宮訓了她一頓,恐怕還不知道會鬨出多大的事情來。
永貞帝坐在一旁翻著書,雲妃送了糕點過來,放下碟子時,露出有些紅腫的手背。
永貞帝垂頭時正好看見,神情不由一頓:“你手怎麼了?”
雲妃連忙縮回了手,用衣袖蓋住:“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磕著了,陛下嘗嘗小廚房剛做的燕窩糕,能滋養身子,這銀耳蓮子羹也對陛下身子有益……”
永貞帝見她顧左右而言其他,忍不住皺眉。
雲妃因為很少外出,身上的肌膚很白,尤其是一雙手,指尖帶著薄繭,可手背卻是白膩,剛才雖然匆匆一瞥,可那紅的有些下人的傷勢可不像是磕到的。
永貞帝知道雲妃向來不願意招惹是非,直接拿著手裡的書指向旁邊的湘荷,沉聲道:“你說。”
湘荷連忙低聲道:“回陛下,娘娘的手是被燙的,早間麗貴妃娘娘讓諸位娘娘請安之時,說我們家娘娘煮茶的手藝好,連陛下也誇讚過,便非得讓她煮茶,後來娘娘沏茶給她時,她便故意弄翻了茶杯,燙傷了娘娘。”
“湘荷!”
雲妃連忙回頭低喝了一聲,然後才回頭道:“陛下,臣妾沒事,姐姐她不是有意的…”
永貞帝聞言皺眉看著雲妃,沉聲道:“雲妃,你與麗貴妃同品同階,同為貴妃之位,你何故處處讓著她?她這般欺你,你還要忍讓?”
“臣妾沒有忍讓,姐姐她真的沒為難臣妾,是臣妾沒拿穩杯子才會燙了手……”
“行了!”
永貞帝聽到雲妃的話,看著她懦懦弱弱的模樣,忍不住摔了手中的書冊,“我知你性子好,也知你不願與人為難,可是事事退讓卻隻會讓人得寸進尺。”
“這端茶倒水之事乃是奴才該做的事情,你身為小九的母親,堂堂貴妃,卻這般在宮中與人低頭,你叫人往後如何看待小九?”
雲妃被訓的臉色發白。
永貞帝見她那樣子忍不住眉毛皺的更緊,揚聲道:“陳安。”
外麵的陳安快步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