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鈺微眯著眼看著她:“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回稟陛下,都是真的。”
蕭金鈺冷沉著臉沒說話。
塔朵兒見他不願輕易放過,隻能咬咬牙伸手取下了麵紗。
她麵紗落下之後,臉上光潔如初,姣好的肌膚上隻有一道極淺的紅痕,哪有半點先前所說被陸鋒毀了容貌之事。
“我不願意和親,所以前幾日才騙了哥哥說我毀了容貌,哥哥知道我容貌不在,怕陛下震怒才不敢再提和親之事。”
“哥哥絕無意欺瞞陛下,一切都是塔朵兒的錯,還請陛下明鑒。”
蕭金鈺目光暗沉。
這段時間以來,烏斯穆一直都拿塔朵兒毀容的事情來逼他賜婚,陸鋒動手在先,本就理虧,他才不得不一直將此事拖了下來,可如今一看塔朵兒那臉,哪有半點毀容的模樣。
烏斯穆分明是拿此事欺他!
烏斯穆眼看著蕭金鈺臉色沉了下來,心頭急跳,知道他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毀於一旦,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拒絕燕帝,否則難道真的要帶著他西疆至寶,來跟燕朝和親不成?
他猛的轉身,朝著塔朵兒臉上就直接扇了一巴掌,厲聲道:“塔朵兒,你竟敢騙我?!”
這一下毫無留手,打的塔朵兒臉頰瞬間紅腫。
“哥哥…”
“你給我閉嘴,回去後再與你算賬!”
烏斯穆怒其不爭的指著她片刻,這才一甩袖子回頭看著蕭金鈺,跪下沉聲道:
“陛下恕罪,臣教妹無方,才叫塔朵兒以容貌之事來誆騙於臣,臣也是怕毀了大燕與西疆和睦,才不敢以一毀容之人再提聯姻之事。”
“塔朵兒如此任性,實在不適合作為兩國議親人選,臣本想帶著塔朵兒回西疆,另擇他人送來大燕,可方才永定王一席話卻叫臣豁然通透。”
“兩國之事,在乎君王,陛下與臣皆有一顆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定之心,永定王方才所言句句在理。”
“大燕和西疆的安穩,從來都不是靠著送個女子聯姻就能做到的,是臣目光短淺,才會將塔朵兒送來燕京,任她胡鬨,還望燕帝陛下不要與塔朵兒計較,寬恕於她。”
蕭金鈺聽著烏斯穆的話,麵色冷沉:“朕自然不會跟她一個女子計較。”
沒等烏斯穆鬆口氣,下一瞬心卻猛的提了起來。
“可是你身為西疆之王,卻出爾反爾,帶著個早就心有所屬的公主來京和親,任由你妹妹如此戲弄於朕,朕若就此放過,朕之顏麵何存?”
“如果往後人人都與你一樣,今日說要和親,明日便要反悔,那你們將我大燕的尊嚴置於何地?”
烏斯穆聽著蕭金鈺的話,就知道他絕不肯善罷甘休,此時簡直後悔至極,早知道事情會變成如此,他當日就不該步步緊逼著燕帝應承兩國和親之事。
如今被燕帝抓住錯處不放,烏斯穆隻覺得口頭泛苦,半晌後才低聲道:“臣自會為今日之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晚宴之上,因為西疆“毀親”,而烏斯穆被逼不得不應下補償,西疆一眾人都是臉色難看,倒是蕭金鈺得了烏斯穆的承諾,心頭一邊思量著接下來要些什麼“補償”,麵上卻是恢複了和煦,一晚上都是笑容滿麵。
席上一眾朝臣看著上方的少年帝王,再看了眼對麵靠在一起低聲說笑的永定王夫婦,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