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陳安如今不僅是做了,還做的這般明顯,甚至幾乎已經是在設局,想要將蕭閔遠徹底拉下來,如此不附和他為人的事情,就隻能說明,陳安與他投效的那個人之間,恐怕也並非隻是利益關聯那麼簡單。
馮喬看了馮蘄州一眼,而馮蘄州顯然也想到了馮喬所懷疑的事情。
他微眯著眼細想了片刻,就朝著左越吩咐道:“去告訴衾九,讓她通知宮裡的人,想辦法查一查陳安,看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入了彆人手裡。”
馮喬在旁聽著馮蘄州的話,突然想起上一世曾經聽說過的一件事情來,開口道:“如果陳安那邊找不到什麼突破口的話,就去一趟陳安的老家,我記得陳安應該是梧州那邊一個叫平陽莊的地方上的人,當年永貞帝登基後不久,曾經給過陳安一次特赦,對象好像是陳安的子侄。”
“左叔,你去查查那個人,看是不是那個人被人捏在了手裡,否則以陳安以往的謹慎,他不該這麼冒險才是。”
左越早已經習慣了馮喬每一次突如其來的神來一筆,以前他還會奇怪這些亂七八糟,甚至毫無頭緒的消息馮喬是從哪兒知道的,但是後來多經曆了幾次,他也就習慣了。
他本就是個神經比較粗的人,反正在他看來,馮喬是二爺的女兒,是他的小主子,她說什麼二爺都不會反對,而且馮喬聰明的像是生來知事的天才,以往幾次馮喬讓他辦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錯過,所以幾次之後,左越也懶得再問,每次馮喬吩咐之後,隻要二爺不反對,他就照著去辦就行。
左越應下來之後,轉身就想出去,可是走了沒幾步,他卻又是皺著濃眉倒退了回來。
馮喬看著左越滿臉複雜,看著她欲言又止,側著頭軟聲問道:“左叔,怎麼了?”
左越被她一句“左叔”叫的臉頰一抽搐,看著馮喬有種一言難儘的意味,半晌後才緩緩問道:“小姐,我是不是很老?”
“啊?”
馮喬滿臉莫名,顯然沒想到左越坑吧了半天,居然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她不由上下看了左越一眼,目光落在他算得上唇紅齒白俊俏有加的臉上,那上麵的肌膚雖沒有貴家公子哥那般白皙,可卻也光滑的很。
馮喬搖搖頭認真道:“不老。”
左越心裡苦,眼巴巴的看著馮喬:“那小姐為什麼要叫我叔,卻不叫雲生?”
馮喬被左越的話問住,看著左越苦巴巴的眼神,那眼裡都快掛淚花子了,一臉幽怨的看著她,她頓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的好。
她上一世對於左越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十歲之前,那時候左越和雲生雖然也是馮蘄州的貼身隨從,但是因為她身子不好,常年幽居府中,而馮蘄州又忙著朝中的事情,所以她跟爹爹這兩個隨從接觸的並不太多。
在她那已經有些模糊的的童年記憶裡,隻記得左越這個“叔叔”肯陪她玩,甚至會在馮蘄州忙碌的時候,帶一些小玩意兒給她,哄著她開心,而另外一個叫雲生的人卻從來都是木著張臉,讓人有些害怕。
年幼的她對左越是很親近的,也會叫左越叔叔,而在十歲之後,馮蘄州意外在滄州身亡,左越和雲生也都死在了滄州,她對左越的記憶也就都停留在了十歲的時候。
這一世回來之後,左越依舊和上一世的性子一樣,隻是因為她和馮蘄州坦白之後,馮蘄州知道她不是溫室的花朵,讓她參與到了那些事情當中,她和左越、雲生見麵的機會便也遠多於上一世。
在見到左越的時候,馮喬下意識的便會依著上一世的叫法來,隻是瞧著左越這樣子,他好像是……不太樂意?
馮喬輕咳了一聲道:“左叔……左越,你不喜歡我叫你叔?”
不喜歡,當然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