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聽著馮蘄州的話,眨了眨眼。
馮蘄州低聲道:“難得有這種機會,怎能讓他們輕易脫身。”
“那爹爹準備怎麼做?”
馮蘄州低笑:“我什麼都用不著做,自然會有人替咱們去做,你說如果牢裡麵那位襄王殿下知道,溫家早就是蕭元竺的人,知道他從頭到尾都不可能拉攏溫家,他會怎麼做?”
馮喬聽著這話,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會怎麼做?
當然是將蕭元竺恨進了骨子裡。
蕭閔遠那人記仇又心狠,他要是知道溫家根本就不可能投靠他,甚至知道溫家早就是蕭元竺的人,他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懷疑自己是被蕭元竺給耍了。
他會記恨馮妍,記恨溫祿弦,以為他們和蕭元竺本就是一夥的,甚至他還會懷疑蕭元竺這些年是示弱於人,甚至於他是在扮豬吃老虎,坐看他與大皇子四皇子爭鬥,想要漁翁得利。
隻要懷疑之心一起,以蕭閔遠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不好過,也定然不會讓蕭元竺好過,更不會放過戲耍於他的溫家。
“爹爹是想拉蕭元竺下水?”
馮蘄州聞言漠聲道:“我們這些人鬥的水深火熱,恨不能將朝裡攪得天翻地覆,總不能讓他一個人隔岸觀火不是?”
蕭元竺的存在終究是個禍患,他知道馮喬的身份,知道蕭雲素的事情,知道馮遠肅和宋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甚至於當年宋氏對蕭雲素、對馮喬出手所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未必不知曉。
這兩年京中看似安寧,蕭元竺一直龜縮在憶雲台中,不曾參與朝中半點事情,可實則他收攏溫家、柳家、甚至還有重兵在握的陸家,無論是七皇子的倒台,還是當初大皇子與皇帝離心,四皇子遭皇帝斥責,這其中樁樁件件都有他的身影。
蕭元竺對溫家,對柳家之人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大到讓那兩家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
馮蘄州雖然不知道蕭元竺為什麼會跟溫家和柳家隱瞞馮喬的身份,甚至於隱瞞蕭雲素和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讓得那兩家對他們從無防備之心,更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想些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蕭元竺有多危險,更能感覺到那個同樣出自雲素血脈的皇子,雖然極力隱藏,卻仍舊掩飾不住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起來,毀滅一切的決然。
他絕對容不下這個威脅留在馮喬身側,隨時有可能暴起傷人,甚至將他們父女兩人置於死地。
馮喬明白馮蘄州為什麼要對付蕭元竺,蕭元竺的心太詭譎,也太難以讓人猜度,他們看不穿他的心思,甚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
這種人,若是無關緊要,他們本該與他井水不犯河水,隻可惜,蕭元竺的身份和他所做的事情,注定他無法置身事外,更無法和他們安然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