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的下人卻是不敢遲疑,都知道範悅得罪了八皇子,失寵聖前,如今連範卓也不管她,誰都不敢替她求情。
旁邊有兩人連忙上前,將範悅從地上拉了起來,押回了海棠院裡,然後將整個院子鎖了起來,任憑範悅在裡麵哭喊,卻無一人敢入內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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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離開範家之後,就直接回了宮裡,等回去後才聽說八皇子已經連夜回了憶雲台。
他去向永貞帝複命之時,永貞帝正坐在乾龍殿,裡頭屬於八皇子的東西,連帶著當初跟著八皇子一起進宮的百裡軒等人都已經出了宮。
殿裡點著燈燭,透亮通明,永貞帝坐在床頭,手裡摩挲著個有些泛白的綠色香包,那香包上麵繡著的彩線早已經褪色,邊角處也有些磨損,上麵綁著的金穗卻還能看得出當初所繡之人的用心。
陳安見到那香包時眼皮微跳,這東西他認得,是當年陛下還年少時,雲素公主有一次入宮之時,替淳貴妃娘娘繡香包時順便繡了送給陛下的。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雲素公主笑著叫陛下哥哥,高興的與他親近,隻因為他是除了淳貴妃外,宮中唯一一個能看出她和沅卿公主不同的親人。
陛下已經有很久沒有將這香包拿出來了,如今怎麼又取出來把玩了?
陳安在外間站了許久,又故意弄出些聲響,見著永貞帝將香包小心收起之後這才裝作剛剛回來,朝著裡麵走過去:“陛下。”
“旨意傳下去了?”
“已經傳了。”
永貞帝抬頭:“範家怎麼說?”
陳安笑了笑:“他們自然是喜不自勝,這能跟皇家結親的事兒可是天大的恩寵,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永貞帝聞言斜睨了他一眼:“你用不著跟朕說好話,範卓那人向來知分寸也就罷了,那個範悅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沅兒的身子這樣,卻將範悅指給他,他們能高興才怪。”
怕不是陳安走後,心裡頭還得罵上他幾句。
陳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道:“還是陛下英明,奴才就是不想讓陛下堵心,那範大人的確是沒說什麼,接了旨還給了奴才顆夜明珠當謝禮,倒是那範小姐,她看上去好像不怎麼樂意…”
永貞帝看著陳安手裡的夜明珠,倒是沒怪他收禮,隻是聽著他說範悅不願意時冷哼道:“由不得她不樂意。沅兒能看得上她,那是她的福氣,莫以為先前昭平的事情朕看不出來,昭平雖蠢,卻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如果沒人挑唆的話,她也乾不出這種渾事來。”
陳安聞言微怔,原來範悅的事兒陛下也知道啊?
“陛下既然知曉,為何還要替八皇子賜婚?”
永貞帝微垂著眼簾摸著袖子裡的香包,神色冷漠道:“沅兒是朕的兒子,合該恣意快活,隻要他想要的,朕都給他,他想替馮家那小丫頭出氣,也由了他,左不過隻是個女子罷了,既然頂了這婚事的名頭,沅兒若哪一日走了,便賞她個侍妾的名頭陪著,也省的沅兒在地下孤單。”
陳安聽著永貞帝隨意幾句便定了範悅的生死,仿佛那人命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他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還沒等回神,就聽到永貞帝又繼續開口。
“不過陳安,你有沒有覺得,沅兒對馮喬那丫頭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