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胡亂抹著眼淚,那模樣又慌又亂,哪有半點當初他站在城門附近冷眼嚇她時的惡劣,馮喬險之又險的才憋住了笑意。
把剛才從門口下人那裡取來的水端到了桌前,又將帕子浸濕了之後遞給他:“彆用袖子了,越抹越臟。”
蕭元竺看著她手裡的東西,再看了眼門口的方向,頓時氣的眼睛瞪大,氣急敗壞道:“你戲弄我!”
馮喬看他氣得跟河豚一樣,頰邊鼓鼓的瞪眼,直接將他手中染了血的帕子扯出來扔到一旁,把乾淨的塞給了他:“就許你戲弄我,不許我戲弄你?”
“先前宋氏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幾次都險些害死了我,後來馮遠肅突然出手也是有你的手筆吧,要不是我和爹爹早有準備,我們這會兒墳頭草都不知道長了多高了。”
“這次中秋夜宴,你先是鬨出選妃的事情逼著爹爹帶我入宮,後來又在皇帝麵前逼我露出真容,你就那麼確定你在戲弄我之後能夠保得住我,還是以為這滿朝大臣和滿京城的貴婦小姐都是瞎子?”
馮喬氣勢十足,伸手就抵著蕭元竺的腦門。
“你看看你這張臉,再看看我這張臉,你是生怕彆人不做對比不知道我們兩眉眼相似,還是覺得我最近過的太舒坦了,恨不得給我找點兒事情做?”
蕭元竺被馮喬的手指頭戳的一愣一愣的,聽著她教訓的話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低聲道:“我都準備好了,不會出事的…”
馮喬瞪他:“準備,什麼準備?準備在宮宴上造反,還是準備弑君篡位殺了皇帝?”
蕭元竺咕噥:“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什麼?”馮喬豎眉。
蕭元竺連忙後仰著頭,無辜眨眨眼:“沒說什麼。”
馮喬看著他那模樣,臉色蒼白睫羽輕顫,雙手擺在膝蓋上乖巧十足,對比先前在宮宴上惡劣的樣子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她沒好氣的收回手說道:“我知道你或許會有些應對的辦法,也或許提前準備了一些來應對突發的情況,可是蕭元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照著你所想的方向去走,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存在萬一。”
“若是萬一我在皇帝麵前暴露,萬一被有心人察覺到你我之間容貌問題,萬一皇帝和那些人要追根究底,將以前的事情牽扯出來,你到時候準備怎麼收場?”
“你知不知道你鬨出這一出事來,還給我封了個郡主,雖然讓我在皇帝麵前過了明路,卻也將我架在了火上。如今朝局本就複雜,諸皇子奪儲不擇手段,不知道多少雙眼睛落在我們身上,連帶著你也入了那些人的眼,你好端端的壞了我們所有的打算,我現在真是恨不得聽我爹爹的話,讓人弄死你算了!”
蕭元竺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兩句的,可是對上馮喬怒衝衝的眼睛,卻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馮喬仍舊生氣,不解氣的戳他:“你說你以前那麼聰明,陰險歹毒算計旁人的時候,好歹也知道躲在人後借旁人之手,怎麼這次腦子被驢給踢了?”
蕭元竺扯了扯帕子:“誰叫你不來看我…”
“什麼?”
“我說誰讓你處處避著我。”
蕭元竺抬頭,見馮喬皺眉不解的看著他,他有些氣惱的側過臉:“你去看小九了。”
馮喬神情錯愕,看著蕭元竺側頭生著悶氣,泛白的嘴唇也緊抿了起來,氣衝衝的一臉的不高興,忍不住張了張嘴:“所以,你是因為我去見了九皇子沒來見你,才鬨出宮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