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娘的總想著自己孩子是最聰明的,可老二卻很清楚自己兒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而且他願意信自己娘說的話。
既然他娘說他家軒兒沒有什麼念書的天賦,所以才沒將人給送去,那肯定就是沒有天賦。
偏偏他媳婦一門心思覺得,就是他娘故意在騙人。
老二知道自己兒子沒那能耐,可總覺得送了弟弟家的孩子去,自己家孩子沒去又沒在其他地方上撈到一點好,多少有點虧。
吃飯時,老太太習慣性給銘銘夾菜,看他微微鼓起的腮幫子,笑著又給他夾了點。
“奶奶吃。”
銘銘也夾了一點給奶奶,剛才收回筷子,就聽見了老二媳婦的聲音響起。
“在這裡裝什麼孝順,菜不是你摘回來的,也不是你炒的,夾一筷子就把娘您哄的這麼高興呢?那我乾脆不吃飯得了,就專門站在您身邊給您夾菜。”
老太太猛地將碗放了下來,看著坐在那裡的二兒媳,冷著臉罵道:
“行啊,那你過來。”
老二媳婦也就隻是嘴上說說,現在看老太太當了真,急忙就低頭吃起了自己的東西。
“吃飯都不得安生,再有下次你就彆吃了。”
銘銘握住筷子低頭吃東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老大家的媳婦看見這一幕時,也輕輕皺了皺眉,不過這回她倒不是覺得娘做的不對,反倒覺得自己弟妹有點過分。
她也不滿娘隻將老三家的銘銘送去學堂,因為這個鬨了好幾天。
村裡頭人分家後,都是老大占了大頭,所以她總想著現在老三家花的是她們大房的錢。
可下午在出去收拾菜園地時,她聽見了自己兒子閨女跟自己說的話。
壓根兒就不像是軒兒說的那樣,什麼老太太隻把銘銘一個孩子送去了學堂,而是將所有的孩子都帶著一起,甚至連自己的閨女都沒有落下。
讓吳夫子見過後,確定其他幾個孩子都沒有念書的那能耐。
她閨女還在跟她說,夫子讓他們背一樣東西時,她跟哥哥還有二叔家的哥哥一個字都沒記住,隻有銘銘全部流利的記了下來。
老大家的媳婦這時候雖然嘴上不說,實際上心底卻在暗自慶幸著,還好她沒有想不開鬨的太難看。
如果說老太太隻讓銘銘去,她一個當娘的自然能盼著孩子出息,覺得老太太偏心。
可老太太把孩子都帶了過去,隻有銘銘一個人有那能耐,她除了埋怨兩句自家孩子不比人家聰明外,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可說。
吃過飯後,老太太沒讓大兒媳做,而是讓老二家的去洗了碗。
自己抱著銘銘一起,去後院裡將養著的雞鴨給關起來。
閒裕躺在床上,想著明日要做的事,無奈歎了口氣,默默翻了個身,恰好銘銘也跑了回來,鑽到了他的懷裡。
幾乎是下意識的,閒裕就伸手把他往旁邊推了推。
“爹爹……”
看見這崽瞬間失落下來的模樣,閒裕皺著眉開口道:
“去外頭瘋玩一身汗,臭烘烘的自己睡一邊去。”
“爹爹,我昨日才洗了澡,莫名不臭。”
說完後,銘銘還仔細聞了聞,確定自己真的一點都不臭,又想往自己爹爹懷裡跑。
閒裕無奈把他給抱了過來,其實說臭也算不上,就是身上有些汗味。
“昨日不還是說什麼,再也不想念書了嗎?”
現在已經改變想法的崽,現在一聽爹爹提起這個就忍不住有些臉熱,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可是爹爹……如果我不乖乖去念書的話,你就要把我帶下地,還要把我搓禿嚕皮。”
“哪裡把你搓禿嚕皮了?”
雖然昨天閒裕的確給他洗了個澡,但是他自認為還沒到那地步。
銘銘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強調道:
“真的有。”
“乖乖去學堂裡念書,爹就不搓你。”
等孩子睡著後,閒裕伸手拿了被子幫他把肚子給蓋好,盯著窗外的月亮,越想就越是覺得現在的這幅情形很難辦。
畢竟還沒分家,自己不管是乾了什麼,隻要稍微用了一點東西,那老二家的就免不了一頓吵。
就有之前原主記憶裡,老二家的夫妻兩做的那種惡心事,閒裕有一些能發家致富的點子,也不想帶著他們一起。
事情落在閒裕身上的時候,他也有可能因為太懶,就不跟他們計較。
可隻要一跟自己家的崽相關,閒裕能記仇到自己死的那天。
睡著的銘銘依舊跟睡醒時一樣,想要往自己爹爹懷裡擠,雙手牢牢攥著閒裕的衣服,低聲咕噥著兩句閒裕聽不清楚的話。
夜晚很安靜,隻能聽見些許蟲子的叫聲響起,閒裕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