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瓦當時被罵之後看見爸爸會覺得有些委屈,但在睡一覺起床後就是憤怒。
那些叔叔阿姨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想要繼續自己的生活,哪裡就不對了呢,為什麼要承受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辱罵。
“爸爸,為什麼他們那麼壞?”
去工廠的路上瓦瓦還在好奇,歪著腦袋盯著他爸爸看。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啊,有些人自己過得不開心,就要看彆人也不開心,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瓦瓦眉毛和鼻子都皺在了一起,小聲嘟囔道:
“那他們好壞哦。”
“對,他們不懂怎麼調節情緒。瓦瓦要是不開心了會怎麼做呢?可以告訴爸爸嗎?”
原本劇情裡的瓦瓦,因為生活環境原因,導致他的性格敏感,極度驕傲又極度自卑。
哪怕彆人隻是很正常的建議,在他眼中都像是對他的指責,最後根本扛不住那麼重的心理壓力。
“瓦瓦抱爸爸,就開心啦。”
說著瓦瓦就抱了他爸爸一下,感受著自己懷抱被填滿的充實感,依賴的對著自己爸爸蹭蹭。
很快就到了那個工廠,之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還在這裡,昨天有很多細節沒有錄製到。
昨天他們這一檔節目的策劃,剛好提起了一個建議,說可以借著這一檔節目,來宣傳一下身殘誌堅的殘疾人,順便升華一下節目主題。
正在這裡拍攝殘疾人工作的日常,同樣也是在幫助這個工廠老板宣傳一下,殘疾人很乾淨,他們做出來的東西也不臟。
瓦瓦今天來的有點早,直播還沒有開始,尚未開工的瓦師傅就已經先把自己帶的奶給喝光,還蹭了一個阿姨的橘子。
工廠老板並不是一個經常去外麵宣傳的人,隻不過現在堆積的商品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才開始想方設法想賣出去。
“我們這裡所有的殘疾人,都能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乾過壞事,王大姨她當初是在工廠裡,因為老板親戚操作失誤,手臂卷入了機器裡。那老板不願意賠錢,她老公簽了放棄理賠的合同,拿錢和她離婚了。”
這工廠裡的人不少,但老板卻能將他們每個人的經曆都準確無誤的說出來。
節目組有工作人員甚至還翻找出了部分殘疾人當年的新聞,比如說救人的,又比如說幫助彆人說好要重金感謝,最後卻一點影子都沒看見的。
昨天跟瓦瓦一起直播的那個叔叔,他當年是幫著一起抬路邊出事故的車子,爆炸後碎玻璃進入了眼睛,不得不摘除眼球。
在事後,車主卻說他並沒有要求彆人幫忙。
瓦瓦聽完後,沉默了很長時間,悄悄從這房間裡退出去,看見在院子裡逗那隻看門大黃狗的爸爸,跑到自己爸爸身邊蹲下。
“爸爸,它很像大黃。”
“想家了?”
瓦瓦在爸爸問完後輕輕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很想家,他知道奶奶會一直等著自己。
“爸爸,瓦瓦突然覺得,身體好好的有手有腳,就已經很幸福了。”
之前瓦瓦小腦袋瓜裡還有很多煩惱,爸爸老愛逗他,奶奶不讓他吃零食,大黃不讓他騎,糖果不夠吃,奶粉不夠喝。
可現在那些煩惱好像都跑丟了,隻剩下心滿意足與慶幸。
閒裕輕輕嗯了一聲,算是讚同他家崽崽的說法。
人大部分的煩惱都來源於不滿足與**,所以才會在成年後瘋狂的去懷念童年時,因為一顆糖就快樂的自己。
實際上閒裕覺得,如果真的能回到童年,如果記憶力再好一點,童年時隻獲得一顆糖開心的時候,心底肯定會期盼再來一顆。
“爸爸,瓦瓦去上班。”
看見那個叔叔用盲杖敲打著地麵走過去時,瓦瓦也急忙站了起來跟上去。
這次一開播,瓦瓦已經做好了自己要跟人對罵的準備,他昨天想了好多罵人的話,隻等著今天用。
為了及時給出回應,或者是跟觀眾互動,所以在開播之前,還是調整了朗讀彈幕功能。
“蹲到了,瓦瓦上午好!今天也是當社畜瓦的一天呢!”
“瓦瓦身上的小青蛙包包有鏈接嗎?”
“瓦瓦坐高一點,媽媽都看不見你!”
叉著腰準備開始罵人的瓦瓦,在聽見這些彈幕後有些懵。
這還是他跟著自己奶奶學習的,說叉著腰會讓彆人覺得他不好惹一點。
誇他的聲音越來越多,瓦瓦不知不覺放下了自己的手。
臉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嘿嘿笑了兩聲後,才抬起手跟手機打了個招呼。
“上午好~”
“瓦瓦是瓦瓦,不是啥出哇。”
“青蛙,木有,給瓦瓦一個的。”
“瓦瓦有媽媽哦,不要亂叫,叫,叫瓦瓦。”
瓦瓦記性不錯,這些人在說完後他都能牢牢記下來,一邊在那裡回答。
負責直播的那個盲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和諧的直播間彈幕,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循著聲音扭頭,詢問道:
“你叫瓦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