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之所以在柳春花不想乾活的時候還能保持和諧,是因為把他們的那一份責任,全部都推到了老兩口的身上。
老大隻能聽見柳春花偶爾抱怨的辛苦,卻從來看不見老太太在最開始被老大哄著去多掙公分時,累到半夜都睡不著。
“娘,思安頭發有些長了。”
老太太聽見這句話看了一眼,這孩子還真有點長,村裡頭孩子基本上都是隨便修理,所以她也就沒關注到這個,還是裕子細心,當爹後果然就不一樣。
“挑個下雨沒辦法乾活的天氣,我帶思安到你大姨家去一趟,那裡有剪頭發的地方,肯定要比我們自己動手剪的好看。”
“行,娘。”
閒思安坐在那裡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也覺得稍微有些長,已經能遮住眼睛。
但是他並不是想剪短一點,他想像是叔叔跟爸爸那樣,直接剃成寸頭。
過了兩周,下了一場雨沒辦法再繼續下地賺公分,老太太拿了一些她攢下來的幾個雞蛋,另外又拿了點他們前段時間摘的蘑菇。
山裡的蘑菇摘回來後簡單清理下曬乾,不管怎麼做都好吃,放在她大姐在的城裡就算是有錢都買不到。
這時候去做客的人太多不好,畢竟誰家都沒有多出來的糧食,所以去的隻有老太太和思安。
中午閒裕跟老爺子留在家裡,下雨天也閒不住的老爺子戴著帽收拾著院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後,打算去把中午飯也給做了。
“爹,我來吧。”
閒裕正想找個機會自己來試試,因為他太堅持,後麵老爺子也就隻能讓他來,自己坐在一邊仰起頭盯著遠處。
下雨後半山腰全都是白色的霧氣,遠遠看過去非常好看。
因為他娘和思安都不在家,所以閒裕也就隻隨便做了點,中午吃完後下午又被大隊長叫過去,村裡頭大部分人都在那裡聚著。
大隊長看著這個天氣,猜到需要去修補堤壩,所以就讓之前負責修補堤壩的人出來,順帶再問一問還有沒有彆的人願意。
雖然公分給的不少,但修堤壩那麼危險的事,還是沒幾個人願意。
如果大隊長說這個可以退出的話,那倒是會有不少人立刻不乾了,閒家老大剛好就是這其中之一。
他不是不明白這東西有多危險,夏天經常是半夜還沒弄好。
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全憑感覺,要是沒踩穩一個腳滑,栽到了水溝裡彆人也看不見,就直接被大水給帶走了。
可想想柳春花很少去上工,等到秋季分糧食的時候他們怕也不夠吃,想問問大隊長能不能退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他默默咽了下去。
大隊長安排好之後,人也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老大走在前麵,老爺子看著他大兒子佝僂的背影,想說什麼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隻能說,日子都是人自己選出來的,怪不了彆人。
老太太下午回來時,手上提著不少東西,她在出嫁之前跟自己大姐關係最好,她算是被她大姐給帶大的,後來爹娘都餓死了,姐妹相依為命感情更深。
她每次去看望自己大姐都會帶上禮物,她大姐也記著她的窘迫,會給她裝上些糧食。
老太太這次過去,主要還是想跟她大姐打個招呼,說她家小兒子現在也有了孩子。
她對爹娘的記憶模糊,這個姐姐也就跟娘一樣。
說起來也是他們運氣比較好,閒思安剛剛跑到叔叔麵前,把那個姨奶奶給他的糖遞給爸爸,外麵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老太太坐在那裡,盯著雨水落下在地麵濺起來的場景,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之前她最怕這樣的天氣,雨下的一大就修補堤壩,現在分家後倒是不用再操心,但還是難免有些心情不好。
在半下午隊長就讓修補河壩的人過去,趁著現在天還亮著,如果能修好的話,也就不用再摸黑。
閒裕抱著思安一起看雨,僅僅是雨水落在葉子上的場景思安都能盯著出神。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站在了院子門口,看見閒裕後老大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出聲道:
“裕子啊,大哥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你,你能不能替大哥去一次?那公分大哥也不貪你的,全讓大隊長記在你的頭上。”
閒裕犯了個白眼,外頭路上的水瞧著都像小河,更彆提是河裡。
更何況假如自己真的願意幫忙,那公分也本來就是應該記在他頭上的,這男主話中的意思,聽起來更像是對他的施舍。
“大哥,我要在家裡陪孩子呢。”
思安意識到是在說自己,急忙伸手抱住了叔叔,盯著外麵站著的那個男人看,皺著眉覺得他有些討厭。
老太太這時聽見動靜走了出來,看見老大後又看了一眼外麵那麼大的雨,叉著腰就罵道:
“身體不舒服那就去跟大隊長說去,跟我們說有什麼用!裕子思安,快進來外頭雨大,可彆沾了潮氣。”
“好嘞娘。”
思安自己從叔叔懷中鑽出來往屋裡跑,再大的雨水也掩蓋不住孩子的童音。
“好呀,奶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