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求生的人們,在神明眼中僅僅是滄海一粟罷了,稻荷神為人類奔走的情況隨著時代的發展也隻有在大祭的時候能看到他出門。
很厲害啊,人類。
從遇到災害便會食不果腹,到現在即使麵對多重災難也能保障住基本的民生。人類,已經不再需要神明。
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為了錢財而欺騙,為了欲望而破壞,強者肆意妄為,弱者被□□踐踏。
很糟糕啊,人類。
世上沒有天災世間也有人禍肆虐,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即使文明發展了,人們接受了教育,懂得了倫理道德,也依舊逃不過那份劣性。
到了該與神訣彆的時候了,到了肅清世界的時候了。
藤崎浩人由衷地這麼想著。
*
關於藤崎浩人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宇迦略一思索就想通的其中關節,按他的說法他曾經應該是人類。
“父子,原來如此,夜鬥是從你的願望中誕生出來的。”
隻有在人治時代才會有神明從人的願望中誕生,從此將自己的生命與人類的記憶維係在一起。所以,創造出夜鬥的必定是人類,隻不過這個人擁有了人神的特性。
“沒錯,他是個無名神,從我的殺戮願望中誕生,本性是屬於禍津神一方的。你也知道這點吧,竟然還一直接濟他……他可是從你這裡吃飽了飯去殺人哦。”
宇迦已經看清這人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撥,自然不會被他的說辭繞進陷阱,“夜鬥的事我會之後再向他確認,現在最優先的問題是你該把黃泉之語交出來。”
“……您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眼裡隻有自己認定的事。”藤崎浩人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著宇迦的眼神變得有些癲狂恐怖。
宇迦見多了人類的不同麵,即使對麵這個人恐怕已經是人神了也不會畏懼,“有些事物不值得注目,比如你。我有很多辦法能在保住你性命的同時拿到黃泉之語,這是最後的警告。”
鬆器配合著神主的話,重新聚集了能量,灼熱的激光隻要控製好了輸出量就能在破壞人體的同時封住傷口,保證不致死。
螭:[父親大人,怎麼辦?要去挑開稻荷神給神器的名字嗎?]
“……”
藤崎浩人低著頭,他的腦子裡仿佛有兩個聲音在拉扯著,其中一個在說“唯獨宇迦是無罪的,他不想傷害善麵的存在。”,而另一個又在告訴他,“這是已經換代的稻荷神,不管他是什麼原因知道前代和夜鬥的那些事,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新的存在了,不是當初那個給過你飯團,為人類而憂心的稻荷神了。”
“吵死了……”
螭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因為看不到藤崎浩人的表情而以為他是在責備自己:[對,對不起,父親大人不要生氣。]
“啊,我不是在說你吵,螭。”藤崎浩人隨口安撫了一句,轉而看向宇迦的時候神色有些不明,“不知稻荷神大人,還記不記得大介?”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有些奇怪,頗有種哀怨感。宇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竟然也配合著翻找起了記憶。
宇迦這幅神態令藤崎浩人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提示道:“北朝,光嚴,不光明的時期,大洪水剛過去的時候。”
得到他詳細的提示,宇迦找到了記憶中屬於北朝時代的那份記憶,他費解地看著藤崎浩人現在的樣子,“你是那個滿臉黃泥的小子?”
他有前代的記憶。
這一認知讓藤崎浩人對他的認知立即從“這是換代了的稻荷神”跳躍到了“這是擁有記憶的宇迦之禦魂神”。
許多人對失憶前和失憶後的人存在不同的認知理念,有人認為“如果沒有記憶那就不是過去的他”,也有人反之,認為“即使沒有記憶他仍然是他”。對大部分人來說神明的情況比較特殊,換代不僅重置了記憶,身軀也重置了。可以說是完全的陌生。
可是宇迦之禦魂神竟然保留了過去的記憶……
藤崎浩人這邊分神猶豫了一刻,宇迦抓住機會行動,在他們起衝突時就被契約命令在樹林中按兵不動的羽椿突然出現,大片雲霧遮蔽了藤崎浩人的視線,他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在螭器反應過來飛起要逃離雲霧的時候,鬆器迅速撤銷能量,五指的槍口收回握成拳迎麵砸向藤崎浩人的麵部。
直擊麵部,不講武德。
藤崎浩人被正麵擊中,同時握著螭器的手也被宇迦用刀背砍鬆開來,鬆器化拳為掌將他按倒在地,確定了敵人受困,羽椿才撤去雲霧,靜立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