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
郭順軒想要放棄,突然腦海裡掠過多年前,他還是不太懂事的少年,抱著籃球在回家路上,遇到了老光棍猥褻柔弱無助女孩的一幕。
時光境遷,午夜夢回郭順軒常常心痛,這一生的悲劇源頭,大概也有那件事一半的緣故,一點一點的演變成了如今落魄夫妻不和孤身遊蕩的一切吧。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並不是郭順軒奉行的信條。那太佛係了,讓成為惡人的人有一種永生永世無法翻身的絕望感。他更信保持正念的心,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至少惡人還有贖罪喘口氣的機會。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開。
在老太太的驚呼下,在農夫的撲來下,郭順軒把那件外套揭開了,靠坐在座位上的女子,二十出頭,頭發淩亂披落,模樣清秀,眼睛緊閉,嘴上貼著黃色的膠布。
她似乎睡得很疲憊,柳眉緊緊地擰著。
各種驚呼喧鬨撲打的聲音中,她依舊沉睡著,沒有任何醒來的準備。
乘警走了過來,老太太已經抓了那件外套重新掩住了女子的麵容,抱著她嗚嗚的大哭,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女子是犯了重病要死去了,撲來的農夫力氣很大,一拳就砸在了郭順軒後背,隻是還沒有接觸,就被郭順軒一個利索的動作,橫甩了出去,狼狽的跌在地上。
乘警一臉正氣的國字臉陰沉沉,雙目有兩團火焰燃燒著,凝視著郭順軒,“怎麼回事?”他依舊願意給他們當事人辯解的機會。
農夫被摔得渾身都痛。
老婦抱著內側掩蓋著外套的昏迷姑娘,嗚嗚咽咽的痛哭,在一刹那掠過戾氣,隻不過看到郭順軒結實的肌肉,又那麼利索的一下把人摔在地上,什麼話都吞回肚中。
這煞星!挨千刀的煞星!
老婦心裡大罵,很快就聽到了郭順軒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了一遍。老婦吸著鼻子,嗚咽道:“我姑娘腦袋摔壞了,老家借了一筆錢,帶姑娘出來看病,又害怕姑娘在路上亂說話,讓城裡人笑話了,現在真就這樣了,嗚嗚,早知道我就不帶姑娘出來了,城裡人怎麼就這麼壞啊,怎麼就這麼壞啊!”
乘警皺眉,過三分鐘就會到一個小縣城,可以到那地方的派出所理論。乘警把建議告訴郭順軒。但這下車一來一回就為了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就有些麻煩了。
郭順軒點頭:“我陪他們下去一趟。要真是人販子,也有個證據。”
其實他身上的錢不多,這一趟下車,如果趕不上下一趟發車,就得露宿街頭,住旅館啥的那是奢侈事,他還得留著錢去批發一批熱銷的服裝,還得交房租。
如果再順路去一趟帝都,悄悄看一眼安小萍,錢就跟不上了,得挨餓好幾頓。他的飯一般都是饅頭,有時候一個,有時候兩個。
“你才人販子呢!你全家人販子!”老婦見四周圍的眼神不一樣了,立刻撒了抱住昏迷女子的手,站起身惡聲惡氣的回懟。
她一站起身,蓋在女子頭上沒蓋好的外套又滑了下去,露出女子白淨的麵容,疲憊的睡顏,唇上黏著膠帶,可憐又無助。郭順軒皺了皺眉頭,對那女子的憐憫瞬間壓過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挨餓。
“儘快安排吧。省的讓這些疑似人販子的給逃了!”郭順軒對乘警商量道。
乘警看到那女子被封住了嘴,也皺了皺眉頭,轉身去安排了。
車廂裡的眾人此時有些懵,看看老婦人跟那齜牙咧嘴的農民,又看了看孤身站在那背脊挺直的健壯男人,有些人想湊過去看看女子模樣,很快又讓老婦人伸手扯著外套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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