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貓的眼睛冒火。
半蹲下,拳頭緊揪著文哥的衣領,揪了起來,湊在離他凶光畢露的臉龐不到兩拳頭的距離,他身上常年積累下來的殺氣很重,逼仄的氣壓,震懾的文哥下意識地放棄了所有掙紮。
“孝子手臂斷了,是你乾的?”瘋貓眼睛凸起,留有燙傷疤痕的臉龐,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泛起一股詭異的青色。
渾身無一處肌膚不散發戾氣,瀕臨癲狂邊緣的暴戾。跟他過來的安小暖,下意識往後退縮了五步,又退縮了三步,直到邊上有棵大樹掩護著,算作比較安全了,安小暖才停下,鼻息靜聽。
文哥不止一次見過瘋貓打人打到興奮,直接把人虐殺了。
蔓延四肢百骸散架似得疼痛,讓文哥有種絕望想逃的衝動,偏偏他被拽著衣領,稍稍扭動一下,身上就會挨一拳頭暴擊。
專挑軟肋,打得文哥疼的有苦說不出。
“不、不關我的事。是一個拿槍的中年男人,看他哭鬨不停,斷了他的手臂……”文哥下意識地說到一半,突然意識這回答不對勁,一下咬到了舌頭,口腔全是腥血。
“原來你也在場啊。”瘋貓笑了,眼裡凶光更濃鬱,“你不是說,保證孝子平安無事的嗎?等我把人、把事情都搞清楚,就把孝子送回來嗎?”
越是質問,瘋貓臉上的笑容越是濃鬱,眼裡的狠意越是暗湧翻滾。
文哥渾身抖如篩糠,心底一陣一陣透著涼氣。
瘋貓一邊出手迅速地扭折文哥的手骨,一邊冷笑道:“行,行,你不就是把家人都移到彆的地方去嗎?以為沒事了?行,我答應幫你找到你家人,我答應會讓你活很長的時間,教你什麼叫生不如死的道理。”
文哥感覺疼得快要窒息了。
額頭冷汗滑落的瞬間,他哭喪著臉,眼睛朝著安小暖所躲避的方向求助哀傷的掃了一眼。
“救我……”文哥帶著哭腔,“安小暖,你救我!你救我!我什麼都肯說,我什麼都肯說,不要把我單獨留給瘋貓。”
一個大男人嘶啞的聲音,配著另一個男人含著冷笑,暗湧著凶光的臉龐,安小暖不可抑製的心尖顫了顫,慶幸麵對她時,瘋貓還講點憐香惜玉,沒有直接上來就粗暴地動手打一頓。
“跟上!”瘋貓冷瞥了她一眼,吩咐道。
安小暖有點不想跟上。
“等會,我過去交代幾句!”安小暖說著,折身過去校門,找一直不放心的守著那邊的唐寶福,跟他嘀咕了幾聲,問清了孝子被送回來的大致時間、地點,勞唐寶福幫忙請假,安小暖才快步跟上。
瘋貓扛著下巴被他弄脫臼的文哥,步伐沉穩,速度放慢的跑著,眾路人目光照射燈似得好奇的投放在他身上,以為是送去醫院,也沒有人疑心。
安小暖跟著一路快跑,跑的幾乎要透不過氣,才終於跟著瘋貓從捷徑到了瘋貓的家裡。
瘋貓吹了聲口哨,一隻貓叼著一串鑰匙跑出。
大門的鎖,應聲落下,安小暖推著門,大大的敞開,陽光從外邊照亮一大片,即使這樣,堂屋還還是散發著一股透心的涼意。
“那個老板是誰?”瘋貓把文哥雙手綁住,用繩子吊了起來,坐在椅上,笑著問道。
懸空的文哥,疼得直抽搐,眼淚汪汪的,有心想回答,話卻說不上來。
倚在門邊的安小暖,注視著那間被瘋貓當成刑房的小黑屋,原先幾麵白牆壁,有好幾處凝固著發黑的血幘,殘留的時間看樣子很長。
安小暖咽了咽唾沫,提醒道:“他下巴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