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四點不到,安小暖睡醒。
揉團發酵好的麵團,被安小暖麻利地弄好,擺在蒸鍋上。
磨好的豆漿也在那一邊鍋煮了起來。
坐在灶膛前控製火候的安小暖,嗅到小廚房內滿是豆漿饅頭的香氣,素白的臉龐洋溢一抹燦爛的笑容。
安小暖起身,揭開鍋蓋,知道忙碌出的成果即將出爐,心裡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與錢多錢少無關,支撐安小暖把賣豆漿饅頭的枯燥生意一下堅持了兩年多。
小廚房外傳來腳步聲。
安小暖掏出舊手表看了眼,五點半。
“幾點起的床?”
郭澤強站在門外,小廚房內的饅頭豆漿熱氣撲麵而來,忙碌了一早上的安小暖顯得精神奕奕的,額頭上滾落汗水,她小臉上的笑容卻明媚燦爛,讓郭澤強說不出責怪的話。
郭澤強未察覺地控製著聲音,聲線溫和的問道。
安小暖未語先笑,從灶膛起身,走過去揭開鍋蓋,將準備好的小盆子拿了過來,一邊裝著,一邊說道:
“我睡醒就起來了,應該有四點了。”
說完,裝好了一小盆五個白花花的饅頭,一小盆豆漿。
又給自家留了三份。
然後才把剩餘的一一裝好,整齊地擺入泡沫箱子。
郭澤強走過來,出力把三隻裝滿的泡沫箱子搬去了三輪車上。
進來小廚房,跟安小暖一人一隻小盆子,端著去了郭家。
郭澤強手上很穩,還不怕燙,端著豆漿的小鐵盆,一點汁都沒有灑出來。
安小暖端著裝饅頭的小鐵盆,跟著他身後。腳下俏皮地踩著郭澤強走過留下的腳印子。
一個腳印壓著一個腳印。
郭澤強停下腳步,安小暖猝不及防一頭撞了上去。
郭澤強已經把手上端著的豆漿鐵盆放在了桌上,後背被安小暖一頭撞上,郭澤強有些失笑,他家丫頭在背後做的俏皮事,郭澤強也有察覺。
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麼粗心,也沒留意前邊的動靜。
“頭沒撞疼吧?”
郭澤強轉過身,習慣性地抬起大手,厚實的掌心揉了揉安小暖的額頭,含笑問道。
安小暖有點臉紅,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解釋就像掩飾,可安小暖又不願意承認剛剛那麼幼稚的人,真的是她。
“沒事。”
安小暖避開郭澤強的大手,抬手示意手中的小鐵盆。
郭澤強接了過去,放在了桌上。
早起的杜春華邊從樓梯走下來,邊捏著一把木梳子,邊扶著扶手,歪著頭梳著黑裡夾白的一大把長發,走了下來。
瞧見一向漠然寡言的郭澤強居然含笑溫柔地注視著安小暖,郭澤強個頭高高的,把身邊矮瘦個頭的安小暖氣勢壓得柔柔軟軟的。
隔得近了。
杜春華才看到安小暖臉頰白裡透著粉,不知道剛剛兩個鬨了什麼事,安小暖倒像是害羞了,眸光有些閃躲。
杜春華心裡頭這多日壓抑的那股不痛快,頓時間煙消雲散了。
“小暖這手藝越來越好了,饅頭豆漿可真香。大老遠就嗅到了。”
杜春華邊梳著頭發,邊發自內心笑眯眯地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