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打人(2 / 2)

韓蓮子不知道藩王有沒有意識到,反正越往後拖,陛下和皇後越無需擔憂。

劉陵錯把衛子夫的溫柔低調當成軟弱,又認為有什麼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沒料到韓蓮子如此囂張,她心梗一下,恢複冷靜:“小侄兒長得可人,我想同他親近,也沒使勁,沒料到小侄兒受不了是我的錯。皇後,看我的臉,一定紅了。小侄兒是不是也該向我道歉?”

昨日才滿周歲的小孩會道什麼歉,明擺著逼衛子夫低頭。

平陽公主今日過來有要事,聞言很是後悔半道上遇到劉陵的時候沒有掉頭回府。

“陵妹,據兒能有多大力氣,算了。”平陽公主起身勸說。

劉陵沒把衛子夫放在眼裡,又怎麼會給她麵子:“那叫小皇子給你一巴掌?”

平陽公主張了張口,手賤的又不是她,關她何事。

衛子夫很是疑惑,劉陵這是要乾什麼。

在椒房殿捏哭她兒子,還叫她道歉,難不成想趁機逼陛下抓了她,到那時劉安就有理由揮師長安了。

劉徹不怕打仗,衛子夫也不怕,但她不想看到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如果這是劉陵想要的,衛子夫可以低頭。

衛子夫接過兒子:“據兒,先讓母後看看你的臉。”

這一年來劉據不可能時時刻刻裝傻充愣,每天相處一炷香也足夠他了解衛子夫,劉據帶著鼻音喊“母後!”小手移到她頭上,拿掉發簪,不待衛子夫有所反應,扭身朝劉陵臉上砸。

劉陵習慣性躲閃,防著她的女官韓蓮子以為她想衝女主人和小主子動手,抬腿擋住她的去路,好巧不巧彆到劉陵的腿,尊貴的翁主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衛子夫抱住兒子後退。劉據掙紮著下來,衛子夫的注意力在劉陵身上,無意識地放下兒子,劉據晃悠著小短腿,抓起茶幾上的杯子朝劉陵腦袋上砸:“壞人!”

一切發生的太快,杯子落地,平陽公主堪堪回神,伸手去抓劉據,小孩張嘴朝她手上咬。

平陽公主心底也瞧不上從她府裡出來的衛家人,但她很清楚衛子夫不是她父皇的栗姬。

栗姬善妒,館陶大長公主在先帝跟前說幾句她的不是,先帝暗暗記下,趁機試探,再有劉徹的母親,當今太後小心籌謀,已逝的太皇太後煽風點火,先帝廢了栗姬生的長子,改立小兒劉徹為太子。

如今皇家隻有劉據一根獨苗,即便衛子夫是個惡人,皇帝也不會廢了她的皇後之位,最多是把劉據接去宣室,把他們母子二人隔開。

平陽下意識想反手一巴掌,手抽出來改撫/摸他的小腦袋,笑著打趣:“據兒餓了?”

劉陵抹一把臉,甩掉茶水去抓劉據。

劉據又不是真小孩,怎麼可能站著挨打,他躲到韓蓮子身後,衛子夫抱起兒子,明知故問:“有沒有傷著哪兒?”

爬起來的劉陵又險些摔倒,皇後瞎啊。

“母後,壞人!”劉據頂著滿臉淚痕指著劉陵大聲說。

劉陵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他:“皇後,這也是我手重?”

“我——”衛子夫心虛,打算替兒子道歉,小孩嚶嚶嚶哭給她看。衛子夫再次顧不上她,焦心地問,“哪兒不舒服?”

劉據:“痛痛。”伸出完好的小手。

小主子做過了啊。

韓蓮子想想如何善了,忽然計上心頭:“茶水濺到小皇子手上了?”

劉據烏黑的眼中蓄滿淚水,扁著嘴一臉委屈:“痛痛……”

韓蓮子屈膝請罪:“皇後恕罪,奴婢該死,忘了熱水是今早燒的。”

衛子夫握住兒子的小手:“母後吹吹,不痛啊。”

韓蓮子擔憂道:“皇後,燙傷不是小事,奴婢去請太醫。”

說完,韓蓮子疾步往外走。

平陽公主長見識了,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椒房殿臥虎藏龍。

臨近午時,縱然宮裡巳時用飯,滾燙的水也該涼了。何況她方才喝過,不冷不熱剛剛好。

劉陵開了眼了,原來不止劉徹深不可測,小小的宮女也內心險惡。不怪能養出又狠又毒還敢倒打一耙的狼崽子。

“小皇子千金之軀,是該請太醫好好看看。”劉陵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嘴角一撇,冷笑嘲諷,“畢竟陛下隻有一子,容不得半點閃失。”

淮南王劉安素有賢名,平陽公主不知道太陽底下的齷齪。可這話也叫她眉頭微蹙:“陵妹,據兒是不該拿皇後的簪子砸你,不該拿杯子潑你,可說到底這些事也是因你而起。”

人在屋簷下,擺明了護短,劉陵不敢漫罵,更不敢真動手,那樣劉徹一定會趁機殺了她。劉陵憋屈得很:“公主說是就是吧。”

平陽公主心梗有口難言。

下了早朝,劉徹疲憊,出來透氣,看到韓蓮子朝太醫署方向跑去。劉徹大步進來,地上一灘水,“這是怎麼了?”

劉陵打著遊玩的幌子滯留京師,她是女兒身,以為能騙過劉徹。劉徹往常見到她一臉和氣地把她當妹妹,劉陵聞言朝腿上掐一把,擠出淚撲向劉徹:“陛下!”

劉陵朝腿後那一下不曾避人,衛子夫和平陽看得一清二楚。衛子夫沒有感到意外,平陽公主微微張口,皇家沒有一個蠢的。

劉陵頭發濕漉漉的,臉上有幾個印記,額頭上紅一塊,很是狼狽。劉徹條件反射般擋住她,這麼臟往哪兒撲呢。

“出什麼事了?”劉徹佯裝擔憂地問。

劉陵想說什麼,劉據大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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