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沒有領地的流浪雄獅會結成聯盟,在暗中磨礪自己的利爪和尖牙,如果幸運的話,他們會在某一天打倒自己的父親,獲得自己的領地。
不夠眼前的這隻流浪雄獅現在明顯是孤身一人,還沒有和其他雄獅結盟,他的眼睛裡麵滿是畏畏縮縮和恐懼,連叫聲都是色厲內荏。
有經驗的老獵豹看到這隻獅子就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可惜因為體型上的差距,就算是一隻經驗不足的小獅子獵豹們也不想以身試險,往往都是放下獵物就逃跑了。
因此流浪雄獅靠著搶獵豹們嘴裡的食物為生,一天一天地艱難地生存了下來。
今天他也和往常一樣,順著禿鷲的軌跡幸運地發現一隻剛剛捕獵完畢的雌性獵豹,而且這隻獵豹還捕獵了整整一隻成年的黑斑羚。
不過令流浪雄獅驚訝的事,看到他跑過來,那隻雌性獵豹完全沒有逃開的意思,而是選擇在獵物身上蹲坐下來,悠然地舔著自己的前爪。
流浪雄獅遲疑了,他的腳步越來越緩,小心地在距離獵豹大概四十米的地方停下。
這是一個安全的距離,能保證他在獵豹的攻擊下(幾乎沒可能)逃走。
流浪雄獅觀察著那隻守住獵物的雌性獵豹。
那隻雌性獵豹和他以前見過的草原上許多獵豹都長的沒什麼不同,修長的身體,眼窩到吻部有眼淚一樣的黑色斑紋,細密的尖牙以及很小的咬合力,完全敵不過一隻獅子。
不過流浪雄獅能確定的是,眼前的這隻雌性獵豹的皮毛要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隻獵豹都要豐厚華美。而且她的身上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動物的直覺告訴他:這隻雌性獵豹,很危險。
不過流浪雄獅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他皺起嘴巴,露出尖牙,對著雌性獵豹發出了深深的低吼聲。
夏時卿站了起來,悠然地甩甩尾巴。
流浪雄獅看了一眼地上的那隻黑斑羚,他已經忍不住了,強壯的後退蹬地,加速衝向夏時卿,邊發出可怖的吼聲。
近了......更近了!那隻雌性獵豹像嚇傻了似的停在原地,完全沒有動一動的意味。
流浪雄獅的心中彌漫著一股狂喜,他張開血盆大口,準備狠狠地撕扯眼前那隻可惡獵豹的喉嚨!
“碰”的一聲,流浪雄獅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一窒,接著就瞬間倒飛出去!
有什麼紅色的東西從眼角流了下來,他感覺世界渾然上下顛倒,連視野都是鮮紅色的。
流浪雄獅長長地哀嚎一聲,把尾巴緊緊地夾在後腿,頭也不回地逃跑了。
夏時卿收回自己的前爪,在心裡“嘖”了一聲。
貓科動物前肢的身體構造是用來跑步的,用來打拳擊就明顯差了點,用不上幾分力氣。
獵豹的爪子有一部分不能收回到肉墊裡,這一頓貓貓拳的威力更大,把那隻可憐的雄獅的額角都刮破了。
這下終於沒人來打擾到她吃飯,夏時卿托著黑斑羚,艱難地拽到草叢裡,開始吃下自己來之不易的午餐。
變成獵豹之後味覺也變了,黑斑羚的肉質十分鮮美,夏時卿吃的還挺開心。
飽餐一頓過後,她看著底下剩下的大半扇肉發愁,總不能這麼浪費的就把肉丟掉吧,就算是放在地上,估計不到晚上就會被其他的生物循著味道過來吃掉了。
要是自己是花豹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把剩下的晚餐放在樹上,不怕誰過來搶,夏時卿第二次在心裡發出感歎。
不過自己現在是獵豹的外表,裡麵畢竟是一個人的芯子,有困難我們就要克服困難!
看著剩下的肉,夏時卿決定要做草原上有史以來第一隻會爬樹的獵豹。
她先把剩下的黑斑羚拖到草叢裡,用枯草和泥土掩蓋住氣味後,準備去找到一顆坡度比較小的,獵豹也可以爬上去的樹。
其實獵豹是會爬樹的,不過想要帶著獵物爬樹,那就是花豹的專利了。
動物們沒有手,想要爬樹,隻能用嘴叼著獵物,再四肢並用地爬上去。
獵豹的咬合力本來就小,叼著一隻獵物就很不容易了,又要讓他用瘦弱的四肢爬樹,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樣。
夏時卿在周圍逛了一圈,發現的樹不是太高大筆直,就是歪歪曲曲的老歪脖子樹,一點都不適合獵豹。
忽然,一顆不是太直,又不是太歪,還有很多樹杈綠茵的樹映入她的眼簾。
夏時卿的眼前頓時一亮:來得正好!
等到她小跑著靠近那棵樹,卻發現樹的上方正掛著一隻花豹。
那隻花豹足足有兩米多長,堪稱是花豹中的巨人。他的尾巴懶洋洋地低垂著,金色的眼睛冰冷地而傲慢地開合。
夏時卿停了下來,她仔細地分辨著空氣裡的氣味,得出結論:這隻雄性的成年花豹恐怕就是之前在和她領地有交疊的那一隻!
總而言之,花豹都有點神經質,見到他們離遠點就對了。
夏時卿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那棵寶貴的老歪脖子樹,正準備往回走,卻發現樹的底下,還有一隻小一點的花豹在那裡蹭來蹭去。
獵豹女士頓時停下了蠢蠢欲動的腳步。
那隻花豹的體型要比樹上的雄性小一些,應該是一隻雌性的花豹,雌性花豹的嘴裡發出輕柔的吼聲,不停地把自己身上的毛發和氣味蹭到樹上,仿佛是在引誘著什麼。
夏時卿身上研究員的那一麵頓時被喚醒了:
這是什麼!這是難得的野生花豹珍貴求偶視頻.avi啊!
她興奮地趴在地上,不時地抖抖耳朵,驅趕可惡的蒼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雌性花豹用自己柔軟的腹部蹭著樹乾,把毛發和氣味一起留在樹皮上,她的尾巴不時地拍打地麵,動作大膽又**,是對雄性花豹的邀請。
不過那隻高傲的雄性花豹隻是懶洋洋地停在樹乾上,他金色的眼睛巡梭著廣袤的草原,沒有分給底下姑娘一絲眼神。
夏時卿在心裡嘖嘖:真是不解風情啊。
花豹之中,往往並不是隻有雄性才會追求雌性,而雌性隻需要待在領地裡等著追求者上門就夠了。
強壯美麗的雄性花豹會受到附近許多雌性的喜愛,這個時候,反而他們是有挑選權的一個,往往這種雄性花豹會有許許多多的追求者。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惜這隻雄性花豹明顯眼高於頂,連這麼好看的小雌性都看不上。
這時,那兩隻花豹的鼻子忽然都動了動,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夏時卿的方向。
那隻本來懶洋洋的雄性花豹甚至已經站了起來,冰冷的金色眼睛裡人性化地出現一絲疑惑的神色。
夏時卿的身上忽然一僵:......好像?風向是變了?
調皮的風把獵豹女士的氣息送到了遠處,夏時卿雖然看的津津有味,但她還不想和兩隻花豹一起打交道,尤其是在打攪了兩隻豹的求愛之後。
既然已經暴露位置了,夏時卿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抖抖身上的草葉和泥土,準備開溜。
“吼——!”雌性花豹明顯對這個打擾了她好事的獵豹十分憤怒,就算花豹跑不過獵豹,她也要把那隻可惡的獵豹逐出領地!
不過比她更快的,是樹上的雄性花豹。
原本對她追求沒有任何動作的雄性花豹忽然從她身邊優雅地躥了出去,速度奇快無比。
夏時卿本來正小跑著,她一回頭,忽然發現那隻雄性花豹不知道為什麼就向她的方向衝了過來。
夏時卿:......我又沒有急支糖漿?你追我乾什麼?
為了自己的安全,她也趕緊撒開腿跑起來,邊在心裡吐槽:花豹這種生物,真是不能用常理來理解,你不喜歡那個妹子也不用在我身上撒氣吧!
沒想到她一加速,後麵的雄性花豹也跟著加速,大有不追到她不罷休的意思,再加上遠遠落在後麵的雌性花豹,草原上出現了三隻豹子你追我我追你的奇景。
夏時卿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快要達到獵豹捕獵的時速了,花豹的速度雖然趕不上獵豹,但他極有耐性地保持一段合適的距離,始終沒有讓夏時卿給他拉開多少。
夏時卿也有些怒了,這隻花豹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吧!兩隻豹子打一架,還不一定誰贏誰輸呢!
她慢慢地減速,回頭看了一眼那隻巨大的雄性花豹,卻突然在他的金色的眼睛裡發現了焦灼的意味。
......不會這麼巧吧?
夏時卿停下腳步,試探性地叫了起來:“嘰嘰嘰?”
——索托斯?
雄性花豹也停了下來,低吼了一聲:“吼!”仿佛是在回應些什麼。
一大一小兩隻豹子都攥緊了肉墊裡的利爪,小心翼翼地靠近對方。
夏時卿把鼻子湊了過去,做了一個典型的貓科動物打招呼的動作。
巨大的花豹用粗礪的舌頭輕輕地舔著她的鼻尖,就像是確認了身份似的,花豹急切地給獵豹的小腦袋瓜洗了一個口水澡。
夏時卿被口水糊了一臉,終於發現,眼前的這隻大花豹恐怕就是索托斯了。
“吼——!!!”遠遠地跟過來的雌性花豹看到這一幕,不敢置信地叫了出來。
花豹和獵豹雖然不像獅子鬣狗那樣你死我活的關係,但也沒有好到能互相舔對方皮毛的地步。
“吼!”雌性花豹發出了委屈的叫聲,仿佛在質問著些什麼。
索托斯沒有理她,隻是認真的舔著夏時卿的腦袋瓜,在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貓科動物的舌頭上有倒刺,儘管索托斯已經讓倒刺緊貼在舌頭表麵,但用來梳理皮毛還是癢絲絲的,不時扯著夏時卿的頭皮。
夏時卿:......頭發紮的好像有點緊。
“嗷嗷!”雌性花豹稀裡糊塗地看著眼前的兩隻豹,但她已經忍耐不住了,把夏時卿視為自己的競爭者。
花豹發出威脅的吼聲,警告對麵的這隻獵豹趕緊滾遠點!
夏時卿無奈地用前爪撥弄索托斯的尾巴:喂!喂!這裡有豹要打架啦!
索托斯看了那隻雌性花豹一眼,仿佛在思考著些什麼。
他想了想,忽然“吧唧”一口,叼住夏時卿的後頸。
夏時卿:???
雌性花豹:......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索托斯一眼,再看看夏時卿,又看看索托斯。
花豹伏下身體,謹慎而迅速地向後退去,很快就跑到草叢裡麵去了。
見到花豹離去之後,索托斯把含在嘴裡的後頸吐了出來,繼續舔舔舔,給夏時卿洗臉。
春天來了,又是萬物複蘇的季節。想要繁殖的豹子們兩兩結對,一隻咬住另一隻的後頸......
夏時卿:......那隻花豹肯定以為我們是跨越了種族之間禁忌的變態,但其實我不是,我沒有啊!
“嘰嘰嘰!”愛麵子的獵豹女士發出了控訴。
索托斯無辜地甩了甩尾巴,表示無所謂。
兩個人都變成了豹子,雖然種族不同,不過總算是能在草原上搭夥做個伴。
夏時卿帶著索托斯去她剛捕獵過的地點,那隻黑斑羚還好好地躺在那裡,此時已經快要到傍晚了,夏時卿和索托斯一起分吃了那隻黑斑羚,美美地吃了一頓。
吃完飯之後,索托斯開始給自己和夏時卿舔毛,他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就和土生土長的大貓似的。
夏時卿用眼神問道:你怎麼這麼會?到底誰才是動物飼養員啊?
索托斯金色的眼眸裡透露出一絲笑意:萬物歸一者的擬態形式,有很多。
有了花豹之後可方便多了,索托斯非常利索地把黑斑羚搬到樹上,夏時卿在樹底下磨磨爪子,也輕巧地躍了上去。
草原的夜晚,獅子和鬣狗們開始出擊了,四處傳來悠長的長嚎,儘管溫度下降的十分厲害,不過索托斯的懷裡還是暖洋洋的。
兩隻毛絨絨的大貓在樹枝上蜷縮在一起,環狀的尾巴互相交纏,不時在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夏時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切,忽然發現身子底下的樹枝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軟乎乎的園長床。
這是......又穿回來了?
她揉揉眼睛,身邊居然還躺著一個黑色軍裝的男人,正蹙著眉,發出悠長的呼吸聲。
“醒了?”索托斯睜開雙眼,低低地問。
嘎吱嘎吱,夏時卿僵硬地點點頭。
“既然已經回來了......而且種族還是一樣的,”男人舔了舔發癢的牙尖,輕輕地“嘖”了一聲,“那我們接著昨天,繼續?”
他銀色的眸子一暗,近身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