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點頭，到嘴的肉，怎麼可能不想吃？
湛霖眼眸繼續盯著她，仿佛有著某種暗示意味。
茶茶有點疑惑，他是什麼意思？
沒有筷子，茶茶的爪子已經朝著紅燒肉伸出去了。
她將油而不膩的肉放到嘴裡，對麵湛霖微微抿了抿唇，“叫老大。”
茶茶：“？？？”
等她將嘴裡的肉吃完，她試探著喊了一聲，“謝謝……老大？”
湛霖頷首，像是完成了任務似的，沒有神情的俊臉也柔和了一分。
好聽。
茶茶繼續吃肉，“……”
她嚴重懷疑湛霖是不是在跟蹤自己。
“等一下。”湛霖站在床邊，低聲說了三個字，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茶茶四處看了眼，起來跑去他的衣櫃裡，將一件男人的外套拿下來，套在了自己身上，拉好了鏈子。
隨後又繼續跑回床上，將剩下的紅燒肉打包好，準備帶回去給姥姥。
湛霖很快就回來了，他手裡拿了一顆黑色的晶核。
茶茶一感覺到裡麵傳來的能量，血液便開始沸騰了。
她知道那是她能吸收的晶核，是暗係的，很難得。
湛霖的吞噬異能也是吸收這種晶核，但是他現在等級太高了，吸收這些似乎沒有用了。
“想要嗎？”湛霖手掌伸出來，微微側著頭看她。
茶茶點頭，“……想。”
他是不是喜歡上這種飼養她的遊戲了？
從湛霖那裡拿過了晶核，她試著開始吸收，但是身體卻有些發燙，她馬上又終止了。
湛霖蹙著眉，手背貼著她的微紅的臉蛋，感覺到溫度升高，他開口，“你太弱了，慢慢來。”
茶茶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你教我嗎？”
對上她的眼，湛霖微楞。
好半晌，他沉默地點了一下頭顱。
末世後第二年，湛霖依舊是獨身一人，在廢墟裡躲躲藏藏，喪屍和人類，都是他的敵人。
他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人很溫柔，在他過度吸收晶核，差點自爆的時候，救了他。
她肚子裡有個小寶寶，她每天給她講故事。
湛霖在那幾天，仿佛回到了末世前，他在媽媽的懷裡，聽著睡前故事，醒來就是照在身上的暖暖的陽光。
可是現實裡，他雙手沾滿了鮮血，目之所及都是醜惡的麵容，還有各種洶湧襲來的異能招數。
可惜，茶茶還沒開始學，就被外麵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
燈光下，湛霖本來平靜如水的黑眸驀地泛起了寒光，身上也冒出了濃重的黑霧，宛若他身上長出來的利爪，想要摧毀周身的一切。
十來個異能者闖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武器。
“砰砰砰！”連續的□□掃射。
茶茶隻看到空中的火光，但是所有子彈都毫無遺漏地被黑霧吞噬。
茶茶從床上爬下，躲到了一邊。
天花板的燈閃爍了一下，就滅了，整幢彆墅都暗了下來，寂靜被打破，茶茶聽到來人瘋狂的嘶吼的聲音。
“攻擊他的腦袋！”
“冰係快！封鎖他的黑霧！”
“扔抑製劑！”
……
茶茶眼前是一片黑霧，以及湛霖的背影。
她鼻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對方死傷慘烈，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
剛才她看到他們的作戰服，應該是正南基地某個戰隊的，也不知道怎麼找到了這裡，竟然想要拿下湛霖……
茶茶靜靜看著，也沒有插手。
對方來了七八個人，最後隻剩下一個端著槍的中年男人，他在血泊了顫抖著，眼看著湛霖靠近，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是他們高估了自己，以為湛霖被軍隊和凜冬戰隊圍剿過幾次，也身受重傷，這回他們撿了個大便宜，卻沒想到湛霖根本一點兒事都沒有！
“求求你……放了我，我孩子一個人在基地裡，不能沒有我……求求你放了我……”中年男人掙紮著，嘴裡說著懇求的話，眼神也充滿了哀傷。
湛霖眼底泛著血絲，光著的腳下，地毯被鮮血染紅，襯得他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一樣。
從他身上蔓延出來的黑霧，已經侵蝕到了中年男人麵前，嚇得他絕望地瞪大了眼睛。
“我孩子才十二歲，他沒有異能，沒有我他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放了我吧，今天的任務我也是被逼的……”
黑霧停了下來。
中年男人瞳孔微縮，繼續開口，“我孩子因為沒有異能每天被欺負，連飯都沒得吃，我出來一趟就是為了給他換點吃的……”
他嘴裡嘮嘮叨叨，但是卻暗中悄悄將槍口對準備了湛霖。
“小心！”茶茶急切出聲。
“砰——”
槍口的火光亮起，一聲巨響又打破了室內靜止的氛圍。
湛霖僵在那裡，凝著不遠處握著槍倒下的男人。
男人的太陽穴上插著一支筆，已然死了。
他身側，茶茶繞到了他麵前，小手在他身上摸了摸，“你沒事吧？”
湛霖搖頭，黑眸仿佛凝上了一層薄霧，睨著她的臉。
一縷黑霧從他身上探了出來，露出一顆子彈，隨後將之侵蝕化為灰燼。
剛才他走神了。
她那一聲救了他。
她還為他，殺了人。
茶茶剛想說什麼。
湛霖就忽然拽起了她外套的衣領，連同她一起，拎著往一個方向走。
茶茶就叫了兩聲，就被他扔到了一個浴缸裡。
誒，有水！
“洗乾淨。”湛霖嫌棄地看了小孩兒一眼，又轉身走了出去。
茶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謝謝大佬！
她太喜歡洗澡了~
站在浴室外，湛霖看著屋內淩亂血腥的一幕，眼底也沒有任何漣漪。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低下頭，他看向了自己在顫抖的雙手。
他心底裡，顯然冒起了一絲不屬於他自己的情緒。
他回頭看了眼，浴室裡傳來了水聲。
是小孩兒在害怕。
湛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目光再落向某具屍體時，就變得森冷有加，黑霧侵襲過去，轉瞬將屍體給吞噬掉了。
【反派惡念值+2，總值為98！】
茶茶將自己縮在浴缸裡，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金豆豆吧嗒吧嗒地掉。
剛才她都害怕死了……
最讓她傷心的是，係統忽然又提醒了這麼一句。
係統：【嚶，茶茶乖，咱不傷心，那人該死的！】
茶茶聽著係統的嚶嚶哭聲，反而覺得被治愈了一些，開始認真地搓自己的皮膚……
茶茶：要是有個搓澡巾就好了。
係統：【……】茶茶開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