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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 薑之魚 12694 字 7個月前

虞酒先點進去看了眼,微信號是她記憶裡的那個沒錯。

距離高三都六七年過去了,蘇頌居然沒有換微信,她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因為是一道物理題。

頭像是很單調的素色,虞酒點進他的朋友圈,隻是沒加好友什麼都看不到。

她現在要不要加呢。

虞酒還在猶豫中,蘇頌之前歇了好久才加她,她這麼一加是不是沒點節操。

然後她就點了同意。

對話框很快出現,空蕩蕩的零聊天記錄。

江寧鶴坐在她對麵,就見她一會兒舒展眉眼,一會兒又眉間微蹙,好家夥,比她演戲時表情還豐富。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虞酒頭也不抬回,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和張深至拍的那個廣告,為什麼要搞這個營銷?”

“你們拍的那個巧克力不是為了520準備的嗎?”江寧鶴放下茶杯,“不喜歡?”

“不喜歡。”

虞酒大大方方地開口。

江寧鶴嗯了聲:“知道了。”

虞酒說:“他有圈外女友,我和他就合作這麼一次,可以推送新聞,但標題和內容這種我不想要。”

她軟軟的聲音說出來還有點撒嬌的意味。

江寧鶴姑且這麼想,她在對自己撒嬌,好嘛,妹妹對自己撒嬌,那可不得好好受用。

虞酒和他說完,飛快地上了樓。

她有自己的房間,是當年回來時準備的新房間,很多東西不是她自己買的就是江寧鶴買的。

至於江雙清,當初她離開江家之後,房間就空置了下來,怕虞酒不喜歡,被改成了儲物間。

據虞酒所知,她現在住的那個公寓是她自己寫書買的——當然貸款是江父江母還的,畢竟養了十七年。

房間裡的燈光明亮。

虞酒給蘇頌改好備注,琢磨了半天,終於才發出去一句話:【是蘇教授嗎?】

消息石沉大海。

蘇頌從洗手間出來時才看到幾分鐘前的記錄,看到這最後的問句,有點兒靜默。

他低眉,回複。

退出去時,微信那邊同公司的新聞還在列表第二個。

蘇頌點進去,封麵就是虞酒和張深至的照片,和他那天在現場看到的差不多。

廣告營銷。

虞酒這邊收到了答案,她當然知道是蘇頌,但總要有個話題,於是興致勃勃地點進去。

蘇頌:【你給過誰微信號都不記得了?】

蘇頌:【這樣你會記得上課內容嗎?】

好家夥,一來來兩條。

埋汰她也就算了,還質疑她的記憶力,虞酒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拔掉充電器,劈裡啪啦敲了兩行字。

虞酒:【教授,我不記得了。】

虞酒:【我可以找你補課嗎?】

過了會兒,虞酒收到了一份文件。

是前幾節課的ppt,蘇頌的意思仿佛在說“你已經大學了,你要學會自學了”。

“……”

現在的蘇頌一點也不可愛,虞酒又躺回床上,繼續給手機充電,以前他還會教自己做題呢。

她又莫名想起自己給蘇頌寫的《小風情》。

這是她唯一的一首歌,出道後虞酒雕琢了一下,出了首更改的新版,粉絲們都隻知道這是首講校園時代的歌。

第一版的歌,隻有在當年出現過。

現在的蘇頌聽過嗎?

-

高中時的虞酒性格肆無忌憚,而且總是異想天開。

那會子剛回江家,想做什麼都沒人攔著她,她要學吉他,江寧鶴就找了個老師教她。

上了一星期課,老師最後被她氣跑了。

虞酒就拿著半吊子的知識整天瞎彈,也許是少年時的天馬行空,她反而想法很多。

有時候上課就會蹦出一兩句話。

虞酒仰麵,用手擋住燈光,不禁想起那時候的場景,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把蘇頌按倒在桌上那件事之後,學校通報批評,班主任沒把他倆調開,因為虞酒的成績確實進步很快。

但是每個老師上課都會盯著那邊。

偶爾窗外也有班主任的死亡注視。

一中有個校園廣播台,每天晚上放學後到晚自習之前都會放同學們點的歌,用來放鬆。

那天晚自習開始前,虞酒去了校廣播台。

廣播台有個妹子是她們班的,聽說虞酒要自彈自唱,很是歡迎,學生時代就是這樣。

所有人都聽到了廣播台裡的聲音。

虞酒試了試麥:“大家好,我是虞酒。”

她聲線比較清,經過線路的模糊,帶了絲絲的啞,又勾著人想繼續往下聽。

虞酒撥弄了一下弦,唇邊翹起:“下麵下麵這首《小風情》是唱給高三二班的蘇頌。”

幾乎是同時,學校沸騰了。

虞酒唱到一半時,廣播站的門外已經圍了一圈的吃瓜同學,還在那邊聊天。

“沒聽過這首歌哎。”

“她自己寫的吧,這麼有才的嗎?”

“這是情歌嗎?”

討論著,話題就到了蘇頌身上。

“虞酒真的好大膽,對了蘇頌現在人在哪兒呢,你們見到沒,他什麼反應?”

傍晚的校園上方隻餘下夕陽晚霞。

空中蕩著虞酒的歌聲,與歌名交相輝映,吉他聲中帶著點青澀又大膽的小風情。

歌詞直白押韻,曲調閒散。

一開始蘇頌人在教室,班級外圍了一圈人,全都是來看熱鬨的,到最後教室門窗都給關上了。

蘇頌一聽到虞酒的自我介紹就覺得不對勁,果不其然,後麵還有唱歌,他直接去了校廣播站。

正主一來,吃瓜同學紛紛讓開。

虞酒剛好唱完,正抱著吉他坐在那兒,見到他來,笑問:“蘇頌,你聽見沒?”

“虞酒。”蘇頌叫了聲她的名字。

“哎。”虞酒應道。

蘇頌繃著一張臉,拉著她就走。

虞酒被拉走的時候,還對著圍觀同學們招手。

同學們都在後麵打招呼:“下次有新歌了,記得來唱啊,我們都會來聽的,我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觀眾。”

虞酒沒回答,蘇頌轉過頭:“沒有新歌了。”

起哄聲頓時四起。

校廣播站不在高三教學樓那邊,虞酒被拉到了另外一側樓梯上,然後和蘇頌對視。

樓梯間隻有他們兩個人,安安靜靜的。

“虞酒,你想挨處分嗎?”蘇頌問。

“不想。”虞酒回答。

然後她歪了歪頭,“反正老師們都知道了呀,上次我強吻你也就是通報批評,唱首歌應該沒那麼嚴重吧。”

“……”

提到這事,蘇頌的耳朵尖紅了一點。

上次是學校周一的升旗儀式,因為那件事,學校給了個通報批評,理由是交往過密。

虞酒眼尖,湊近笑嘻嘻問:“好聽嗎?”

蘇頌抿著唇,沒說話。

虞酒說:“不說話就當你覺得好聽了。”

蘇頌沒辦法,抬眼就看到虞酒瓷白的小臉,眨著清亮的眼眸,裡麵倒映出他的身影,清晰又單調。

他半晌才承認:“好聽。”

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給他寫一首歌,又親口唱出來,在他的麵前問他好不好聽。

他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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