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燕聽到她們後天就要去找小蘭姨, 很是開心。
但是舒晏發現，小舒燕更開心的是，又可以和她一起坐火車短途旅行了。
“姑姑，我們這次都帶什麼吃的呀？還和上次一樣嗎？”
舒晏有些驚訝, 但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此時小舒燕對小蘭姨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小蘭姨當兵之前, 小舒燕年紀還很小。當兵一走兩年，小舒燕還能記得小蘭姨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還記得小蘭姨長什麼樣嗎？”舒晏問道。
小舒燕點頭, “記得，小蘭姨有一頭漂亮的長發。和姑姑一樣，梳成辮子又粗又黑。”
至於小蘭姨的五官，小舒燕已經記不清了，可見小舒燕對長發有多執著。
舒晏撫摸過小舒燕的長發, “彆著急, 過一年就養長了。”
然而對於七歲的小孩來說，她擁有記憶的時間隻有三四年。
一年時間在小舒燕的感知中，就是她人生的三分之一。
“還要好久啊……”小舒燕苦惱的皺起眉頭。
舒晏當然理解小時候的自己, 回憶中小時候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住在小蘭姨家的暑假分外悠長。
長大後的時間好像被按下了倍速鍵，嗖的一下一個星期過完了，嗖的一下一個月過完了, 嗖的一下一年就到頭了。
“一年很快的。”這既是舒晏對小舒燕的安慰, 也是舒晏的真實感受。
她已經開始擔心, 小舒燕一眨眼就長大了。
“換上新衣服，我們去拜年。”舒晏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對小舒燕說道。
小舒燕驚訝道，“去給誰拜年？”
往年, 爸媽會帶著她在親戚家走一遍，但是除了在外麵當兵的小蘭姨，那些親戚她一個都不喜歡。
現在她過繼給姑姑，連爸媽都不見麵了，過去的親戚肯定也不必見麵了吧？
“姑姑，我們要去給新的親戚拜年嗎？”不知道新的親戚怎麼樣。
舒晏回答道，“不是親戚，我們去給你以後要讀書的星橋小學的戴校長拜年。”
還有招生辦李主任那裡，舒晏也準備走一趟。
小舒燕頓時一臉緊張，“我們要去校長家和主任家？”
小舒燕從來沒有和校長主任打過交道，但是她知道校長和主任是級彆比班主任更高。
以前她讀書的時候班主任就很凶了，那校長和主任得多凶啊？
小舒燕緊張無比地跟在姑姑後麵來到戴校長家，挺胸抬頭站筆直，努力在戴校長麵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看到舒晏大年初一登門拜年，戴清逸十分驚訝，“舒燕姑姑？”
“戴校長過年好！”舒晏進門第一句話先拜年。
小舒燕跟著姑姑一起拜年，“戴校長過年好！”
戴清逸第一次見到小舒燕，看清小舒燕的模樣後立刻笑了，“都說侄女像姑姑，果然如此。”
舒晏想換拖鞋，戴清逸擺手，“不用換，下午我就要拖地了。家裡隻有我這一雙拖鞋，也沒拖鞋給你們換。”
舒晏這才發現，今天是大年初一，但是戴清逸的家裡隻有她一個。
舒晏回想自己在阿燕麵館裡與戴老師聊天的內容，戴老師好像確實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從二十年後回來的舒晏見過各種各樣的家庭形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更震撼舒晏的，不是戴老師獨自過年，而是戴老師的客廳裡有一整麵牆的書！
舒晏站在書牆麵前，小心翼翼地放緩呼吸。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和小舒燕的到來打破了戴清逸的一室靜謐，頓時有些忐忑。
好在戴清逸對她們的來訪很是歡迎，滿臉笑意的為她們泡茶。
小舒燕驚訝地發現戴校長雖然是校長，但是一點也不凶！一直笑眯眯的！
戴清逸泡好茶，舒晏將自己帶的年禮放在茶幾上。戴清逸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我不收！拿回去！”
舒晏打開盒子，“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隻是我親手做的一份點心，原料成本加起來不超過十塊錢。”
舒晏與戴清逸相識多年，當然知道她是一個極清正的人，學生和家長送的禮物一概不收。但是舒晏實在想表達一下自己對戴老師的謝意。
戴清逸看清盒子裡果真都是點心之後，臉上的表情和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