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爾似笑非笑的目光讓幾乎從來不撒謊的秋湎湎心裡為妙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李和梅爾特之前和他說過,這不是謊言，隻是用一些語句包裝自己的話而已。
算是政治方麵的言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沒必要不好意思。
秋湎湎想了會兒,這才掃去那些許的尷尬。
對卡特爾露出真誠的笑容，心裡卻有一種，哼我就是這麼說,你能拿我怎麼辦呢？
卡特爾閱人無數,在外交方麵又有極高的天賦,被老師從小培養。
怎麼可能看不出對麵這的確單純的小聖者臉上有些許逞強的表情？
莫名有些可愛，卡特爾想，這樣一個聖者真能引領藍星帝國走向輝煌嗎？
或許能吧,一個國家的強大和領導者會不會撒謊,是不是單純關係不大。
更何況,圍繞在這位小聖者周圍，還有一群這個國家優秀的臣子。
卡特爾想到這又把目光投向秋湎湎身邊那男人，這個叫李·福特的助理已經因為自己注視秋湎湎的時間有些久，而警惕的盯著自己。
可真有意思,卡特爾想。
“我想，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的。”卡特爾靠在椅背上,剛想摸著下巴，卻被他身邊的助理在桌子底下不動聲色的擰了把。
立馬端坐起來,笑容滿麵的對秋湎湎道,“畢竟我們有很多想法都一致不是嗎？”
“對，卡特爾閣下所言非虛，我們的想法一樣。”秋湎湎的目光水靈靈的，笑容也甜甜的。
讓卡特爾反而看不出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不過這些不重要，“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如若真把周圍的高等文明都聯合在一起，以他們為首成為一個小型聯盟，聖者閣下想過藍星帝國的將來嗎？”
“若是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為主的聯盟我們不想加入，可在強權麵前，我們也想要反抗也很難不是嗎？”秋湎湎把問題扔回去，“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已經開始發起對蟲人的清掃會議，希望周圍不論是否出現蟲人的高等文明都參加。”說到這垂下眼簾，“這點也讓我們很為難。”
為難什麼？不想去，卻不得不去吧。卡特爾想，這的確是個麻煩，也不知道突破口在哪兒，不過星際聯盟聯係的可不隻有藍星帝國，還有其他幾個高等文明。
都活在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的陰影下，清晰的看得出如若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達成目的，他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想要反抗卻不知道怎麼反抗，也怕做那個出頭鳥，先被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擊殺。
可真是麻煩，他們的反抗沒有凝聚起來。
卡特爾或許可以做那個順水推舟的人，心裡盤算了下，“在會議召開前，藍星高等文明或許可以找一點誌同道合的高等文明？”
秋湎湎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位年輕的外交官，“希望閣下為我們能引薦下。”這周圍還有哪些高等文明也是你們的人，也好讓我們心知肚明。
待將來爭奪那個寶座的時候，打起來也能一槍斃命。
“沒問題，我想他們一定會非常願意和閣下做個朋友。”卡特爾雖然答應引薦，卻並未立刻告訴秋湎湎到底有誰，而是拋出一個誘餌。
“希望我們這些誌同道合的能儘快凝聚起來，否則我怕時間太晚。”秋湎湎的神情卻意外的嚴肅，甚至主動踏出一步，希望得到名單。
卡特爾心裡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但臉上卻克製住，甚至還眉頭微微緊鎖。
看來藍星高等文明不是不知道危害，隻是真的孤立無援。
也是，藍星帝國前幾千年都喜歡閉門造車，除了必要的外交和經濟貿易外，幾乎不太愛管閒事，也不愛和其他高等文明來往。
雖然實力在周圍那些高等文明裡還算不錯，但太沒存在感。
星際聯盟除了藍星帝國外還找了四個高等文明，要不是藍星帝國主動為其他高等文明清掃蟲人，得到不少高等文明的感激和支持。
哪怕現在，藍星帝國已經被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強勢的趕到一邊，不許他們再幫其他高等文明清掃蟲人，可依舊有不少高等文明背地裡偷偷的請求藍星高等文明的幫助。
而這些高等文明藍星帝國從來沒拒絕，他們的和善和好說話到是意外的讓其他高等文明對他們有了不少好感。
若非先前給其他高等文明留下足夠的情意，再加上實力的確不錯，星際聯盟也不會對藍星帝國如此和善，願意給予這麼多物質上的幫助。
卡特爾點頭表示秋湎湎的話，給了他兩個高等文明的名字，“你們或許可以能夠合作愉快。”有些事情他們會掌控，但不會事事都摻和一腳。
一來容易讓這些高等文明反感，二來這件事雖說重要，還沒到他們全力支持的地步。
“我們會的。”秋湎湎得到名單，卻也知道不完整，但謎題全部解開告訴他的話，他們反而不會相信，自己親手查出來的才是真的，不是嗎？
卡特爾又仔細的注視著秋湎湎，上下打量了會兒：“閣下知道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這段時間為什麼會突然加快了腳步？”問題拋出來的冷不丁，但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這件事是否和藍星帝國有關。
“抱歉我們不知道，這段時間全國除了應付內亂外，便是在調查蟲人的情況。”秋湎湎有些歉意。
“蟲人？”
“蟲人到底是誰在這麼多高等文明裡進行實驗的，當初我們猜測是普雷斯科特高等文明，但他又不一定有這個能力在這麼多高等文明裡埋下實驗室，我們便打算從為什麼需要蟲人這個結果進入調查。”秋湎湎打算給星際聯盟的人找點事兒做。
“嗯？”不是為了有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卡特爾愣了下，隨即順著秋湎湎的思路往下想也覺得不對勁。
“如果簡單的為了在多個種族裡實驗後，找出那個種族的蟲人更強大，那麼有些高等文明並不需要實驗。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力並不高也沒有意義。”秋湎湎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這麼多高等文明都爆發了蟲人，這點太奇怪了。”說到這目光卻緊緊的盯著卡特爾，“不是嗎？閣下。”
“有些實驗的理由或許我們不能理解而已，他們有著自己的其他目的，或許他們並沒有挑人種？”卡特爾心裡卻知道這實驗十有**，幾乎百分之百就是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做的，普雷斯科特高等文明不過因為外麵那套防禦係統都用了他們國家的，所以背了鍋，現在在宇宙中被喊打喊殺的。
普雷斯科特高等文明不過是幫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背了鍋，而且有苦難言。
秋湎湎看著他，仿佛在問卡特爾，這話你信？
“一切事情都有因有果，閣下。”
嘖，這小家夥不愧是聖者，也開始說這種玄而又玄的話了。卡特爾微微眯了眯雙眸，心裡卻在反複的細品有因有果這四個字。
話糙理不糙，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這麼做，挑選這些高等文明一定是有目的的，戰士？
他們需要單純身體上的強大戰士？
如若需要，那也不用在這麼多種族上實驗。更何況很多高等文明和他們進化的方式都不同，基因也不同，實驗結果或許功能沒多大的意義。
那是為了什麼？
卡特爾也一時陷入茫然，或許需要先去調查下這個。
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為什麼要如此大規模的實驗，如今又開始強勢的幫忙清掃殘骸。
雖說，忙了半天也有點無用功，反而越做越亂。
卡特爾心裡輕歎，還好這周圍的母蟲並沒有屬性的跡象，否則這片宇宙得完。
會議結束後，卡特爾立刻聯係科研部門，幫忙分析下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在這麼多高等文明上實驗，到底為了什麼？
有多少假設？多少可能？都報上來，他們挑著看。
卡特爾坐在辦公室裡，摸著下巴，越想這個假設越是不安。
“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到底要搞什麼鬼？”每次那些強大的2S高等文明要搞鬼，他們星際聯盟都要幫忙收拾殘局，簡直有苦說不出。
“煩死了。”一個高等文明進入強盛後，很容易走上彎路，特彆是在長久沒有進步，甚至逐漸在科技或其他上麵走向滅絕的時候。
他們會瘋狂，歇斯底裡，不顧後果的做出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而如今，卡特爾開始懷疑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要發瘋了。
但，“他們看上去挺不錯的不是嗎？”
——
而另一邊，藍星帝國的主星。
會議一結束，立刻皇宮裡的人請秋湎湎和李等人立刻趕過去，參加君皇亞裡沙的加冕典禮。
這雖然是一個簡單的加冕過程，並不隆重，甚至簡單了點。
但他將是以直播的方式進行，所有的流程和人還是要到齊的。
這代表著秋湎湎對他的支持，大臣對他的信任。
秋湎湎簡直馬不停蹄的再次被擁上車，疲倦的靠在椅背上。
李也沒好多少，不過秋湎湎到底精神力強大，又是小妖怪，他的累隻是不適應這麼快的節奏，畢竟平日懶散慣了。
還有，就是“好想變成小熊貓啊。”
李聽到他的嘟嚕，立刻睜開眼睛笑著揉了下他們小聖者的腦袋，“胡鬨。”
“我知道不行。”就是想想而已，秋湎湎抿了下嘴角，遺憾的輕輕歎息，“那個卡特爾給了兩個高等文明，我們要儘快查出其他高等文明還有哪些人。”
“肯定不隻是名單上這麼小貓兩隻。”
不過既然星際聯盟的人給了一個小小的提示，那麼順著這條線，或多或少能發現線條後隱藏的答案。
等那時候，星際聯盟的人發現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的狼子野心，也不知道會不會又氣又怒又恐慌？
畢竟如果隻是製造一批自己用的戰士和給自己全國人民提高生育力，完全是兩碼事兒。
一個高等文明自己作死的走向滅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死的時候要拉所有人下水。
秋湎湎想到這，心底的小熊貓尾巴就甩的飛快。
有些煩惱，可不能他們自己承擔。
也要讓星際聯盟那邊的人，緊張的禿禿頭。
————
“大人！”卡特爾的助理一臉冷汗的匆匆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還閉目養神的卡特爾挑眉，看向助理慌張的樣子，“什麼不好了？”
“我們知道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為什麼突然加快動作了！”助理把文件放到卡特爾辦公桌上。
“什麼？”卡特爾翻開第一頁，心裡咯噔聲。
“對，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抓到一隻高等蟲族！”助理的說話聲都帶著顫抖，“可能是母蟲即將蘇醒，所以這個高等蟲人就過來探查情況，似乎想要知道這些蟲人是怎麼回事，甚至可能是想要確定蟲人算不算蟲族的，能不能被召喚。”
卡特爾飛快的翻閱著資料，越看越是渾身發冷，“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這是自找死路啊！”
助理的國家在沒被滅亡前，也是收到蟲族的迫害。
就算是2S高等個文明都不一定能頂得住蟲族強大的攻擊力和可怕的吞噬能力，更何況一些弱小，普通的高等文明呢？
想起過去滅亡的種種，那助理嚇的臉色蒼白，微微發抖，“大，大人現在怎麼辦？”
“我先上報。”卡特爾拿起那份紙張的資料，“讓科研部的那些人儘快把推測結果發過來！彆磨磨唧唧的！”
“是！”助理掉頭就往科研部那跑，打算親自再去催促催促。
一旦蟲族出現，對任何一個高等文明而言，都是災難性的。
哪怕對星際聯盟而言，亦是如此。
事情已經不是之前一個2S文明的狼子野心，或者腦子不好使的結果了。
這是兩者相加，2S腦子不好使還狼子野心，再加上自己招惹上蟲族的事情！
“可真是雪上加霜！”卡特爾敲開老師的辦公室。
副會長挑了挑眉，“這段時間你來我這，可真是跑的勤快。”
麵對老師嘲諷他沒能力，對付一個藍星帝國都幾次三番的往他這跑。若是往日卡特爾再好的脾氣也會有些不快，但現在不同。
他把那份資料放在老師桌上，“有蟲族的蹤跡了。”
“恩？”副會長手一頓，立刻接過資料，“你們還查到什麼？”
“蟲人”應該是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的做的，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點還在調查。
卡特爾臉色不好。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副會長說到一半眉頭緊緊皺起，“他們不隻是因為要戰士？”
“我還在讓科研部的人分析，如今已知的條件太少，我們都是靠推測，”卡特爾深吸了口氣，“還不清楚，但結果應該很快會出來。”摸著自己肋骨後藏著的心臟，“但我總覺得答案不會是我們希望看到的那樣。”
副會長翻閱著文件，又想了下，“你讓人去調查下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這些年來上報的生育率。”
到底是見多識廣，在位幾百年的老副會長了。
一眼就發現問題，比有掛的秋湎湎的反應都快。或許這就是經驗？
“我這就去！”卡特爾雖然沒經曆過這些，但曆史書上都記載過，一些瘋狂的走向末路的高等文明，會做出什麼可怕又自取滅亡的事情。
幾乎科研部送來的推測和卡特爾親自去調取關於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近千年的生育率以及相關資料一起送到副會長的桌上。
稍稍做個對比，就能發現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人口飛速下滑，而且不是他們那的人不願意生，而是生不出，生育困難。
這是強大的高等文明都會發生的問題，現在就除了母蟲外，S級高等文明就陸陸續續的會出現相關生育率下滑的事情。
一般A級高等文明開始就會特彆重視這件事，畢竟有著太多前車之鑒，不得不讓他們警惕。
更何況這些問題不隻是會存在2S高等文明上，一些發展久了的S級文明，甚至A級，B級文明都會有。
“老師現在怎麼辦？”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自取滅亡倒也罷了。
他要拖累那片星域所有的高等文明，那就是星際聯盟也無法容忍的，更何況母蟲吞噬了這麼多高等文明後，強大起來，還不是要他們收拾？
“你讓我想想。”老副會長眉頭死死的皺著，都能夾死蚊子的地步，“讓我想想。”
饒是他經驗再豐富，也一時半會有些頭疼。
但絕對不能放任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在胡作非為了，“看看他們清理蟲人的情況。”
“不好，還不如藍星帝國的呢。”卡特爾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再次遞過去。
“藍星帝國清理速度慢是因為他們存心的，是想拖延也想借此提條件。”副會長一眼就看出，“最重要的是不想惹來麻煩，讓人懷疑到他們頭上。”
這點能理解，卡特爾點點頭，“那現在...”
“我想想，實在不行我們不惜得罪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親自捅破這件事。”這時候他們也不用糾結和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撕破臉的問題，“更何況，我想薩爾莫提納高等文明也怕母蟲若是突然出現，第一個就會找他們麻煩。”
畢竟都在其他高等文明做了這麼多實驗，自己本國領土內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