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五月芳菲,城雲郊外山花爛漫,正值春日出遊的好天氣。

馬蹄輕踏,落在新綠的青草上,一行車隊慢悠悠地前行著。

虞慶獨自騎馬奔騰了一圈,又折回,“籲”地一聲箍住牽繩,可謂酣暢淋漓。

讓馬緩下步子與哥哥們並排,沒忍住發出邀請道:“哥,我們來比賽馬如何!看誰先到郊外的相思亭!”

虞優一臉怕累的怠惰樣,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要,你自個兒玩吧。”

倒是邊上的郝光遠非常歡快地攬了活:“慶弟,我來陪你!”

虞慶來不及黯淡下的眼神瞬間一亮:“謝謝光遠哥!”

兩人相視一笑,長鞭一揮,策馬奔騰,眨眼間跑出十丈遠。

虞優望著前方永遠有使不完氣力的胞弟及好友,砸吧了一下嘴,光看著他們都嫌累。

他琢磨著早知道就不聽郝哥兒的意見跑來郊外踏春了,怎麼想都還是遊湖好,往船上一躺便了事,省得這般累的出行,他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實在吃不消這種力氣活兒。

不過總有人比他聰明一些。

他斜眼望了望後方的豪華大馬車,看那財氣外露的設計就知道裡頭一定很舒服,默默算計了下跑上頭跟九黎蹭個地兒的可能性,最後還是選擇默默揚了揚馬繩,有氣力地喊了聲:“駕。”

馬兒跟主人一般,像得了病似的蔫蔫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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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雲郊外的相思亭,是富家子弟們閒來無事最愛聚集玩耍的地。

在這春暖未歇的季節裡,京城裡大半的公子哥們都出沒在那裡,以至於各家千金小姐前仆後繼地奔向那兒,精心打扮,款步姍姍,一道道娉婷的靚影倒形成了相思亭裡的第二道景觀。

在這一帶最常上演的便是佳人嬌喘微微地腳尖一崴,穩當地落入某位才子懷中,二人你來我往地眉來眼去一番,最後成功互生情愫的神仙劇本,簡直比話本裡頭講述的還要話本。

相思亭雖名中帶亭,實際卻是個長廊,精雕細琢,蜿蜒曲折,周邊栽了一大片的梨樹,現下花期正儘,漫天漫地的唯美花瓣。

沈宴秋在心兒的攙扶下從馬車下來。

那邊沈南飛已經爬下小紅馬,將手繩遞給雇來看管的小廝。

遠遠能看到前方飛簷流角的亭閣,但不知為何外層圍了一圈的人,喋喋不休地正在爭論著什麼。

心兒手上提著一盒點心,好奇地踮腳張望:“小飛少爺,為何大家都堵在外頭,不是說亭裡的景觀比外麵更美嘛?”

沈南飛也覺出不對勁,道:“二姐,你在這稍等片刻,我上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嗯。”沈宴秋點頭,囑咐道,“注意安全。”

沈南飛走開,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但他麵上無精打采,全然沒了來時的興高采烈。

沈宴秋不由問道:“怎麼了?”

沈南飛泄氣地踢踢地上的野草:“相思亭外守滿了護衛,說是被城裡的某位達官貴人包下來了。”

難怪方才看到許多遊客悻悻地往回走。

沈宴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住在皇城腳下三年有餘,貴族間的特權早就見識了百八遍,若要為了這種事情傷心,她不知能哭倒多少座長城。

“沒關係,外邊的景色也挺好,我們隨意找個僻靜的草地,不比亭裡差。”

沈南飛扯起嘴角牽強地笑了一下,臉上還是掩不住的失落。明明是他邀的二姐出來遊玩,最後卻連地方都進不去,真是讓人感覺遭透了。

沈宴秋寬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叫上心兒,也不準備上馬車,隻打算就近找個地方野餐一頓。

三人徐徐走在前頭,後麵有小廝和馬夫牽馬跟著,一道兒往外走。

“南飛?南飛!”一個少兒郎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緊接著一個與沈南飛一般高的男孩跑到了他們前頭停下。

沈南飛揚了揚眉,上前一步,驚喜道:“阿慶!你怎麼也在這兒?”

虞慶也是一臉的喜悅:“我和哥哥們一道來這兒玩,你呢?”

沈南飛想起方才的不悅回憶,眉眼耷拉兩分,難過道:“我本想帶我姐來相思亭賞花,但裡頭的侍衛說亭子已被貴人承包了,現下正準備尋個彆的去處。”

虞慶“啊”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好友身後站著的漂亮女子,頰上微不可見地紅了紅,撓撓腦袋,憨厚道:“相思亭是被我哥的手下包的,不如我跟我哥哥們說一聲,讓你們一並進去?”

沈南飛頓時燃起希望,看向姐姐征求意見。

沈宴秋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她並沒有和陌生人一道的興趣,但看弟弟充滿希冀的眸光,沒忍心拒絕,隻好點點腦袋。

虞慶跟著樂嗬地憨笑了一下,接著不知看到什麼,朝後頭連連揮手:“光遠哥!這邊!”

郝光遠和虞慶一早就策馬來到了相思亭,但等了半天,都不見虞優和九黎的車隊到來,於是準備出來瞧瞧,不過阿慶那小崽子跑得飛快,這當兒竟不知和誰人在路邊講起話來。

他闊步上前,拍了拍虞慶腦袋,笑道:“你小子,怎麼到哪都能跟人說上話呢。”

虞慶興高采烈地給人介紹:“光遠哥,這是我學堂裡關係最鐵的好兄弟沈南飛,這位是南飛的姐姐,剛巧他們也來郊外賞花玩!”

郝光遠這才打量起身前的一行人,在看清後麵的女子時,麵上不自覺發紅,訥訥凝了兩秒,又覺得唐突,飛快移開視線:“你們好。”

虞慶沒察覺到不對勁,又對沈南飛道:“南飛,這是我光遠哥,南陽府的小王爺。”

沈南飛一驚,連忙拉著姐姐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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