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京城有位名作家 富茶禮 13495 字 7個月前

陳決沒想到皇帝不提刺客,反來這出,想到那些丹藥熬製時不知添了多少符水和黃粉,喉間噎了噎,硬著頭皮謝過主隆恩,又不甘心道:“皇上,臣懷疑昨夜那刺客仍藏匿在圍場中,他身

上受了傷,一查便知。是以大膽請示皇上,對各營人員進行搜身。”

皇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愛卿的意思是說我朝臣子中有人想加害於你?”

此話一出,一下子引出在場大臣的些微不滿,坐在皇帝側位的攝政王殿下卻是不言不語,絲毫不在意此事。

陳決瞥了眼為首的薄易的神色,與往常無異,實在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但奈何想到夜間秦克耶對他的囑咐,不得不按他們的要求行事。

咬咬牙,重新抱拳,悲聲上前道:“皇上,臣是為了大局安危著想,不要養虎為患啊。”

皇帝仰靠在軟榻上,指尖搭在扶手上,一敲一敲,惹得在場眾人的心也跟著勾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悠悠啟唇出聲道:“愛卿可知君臣之間最重要的是何物。”

陳決莫名其妙,搞不懂皇帝這又來得是哪出,俯首道:“臣不解。”

皇帝麵露沉重,驀地言辭悲壯道:“君臣之道重信任,方能相佐相成。愛卿現下單憑猜測便要朕對眾臣搜身,倘若傷了無辜臣子的心,並因此心生嫌隙,豈不是陷朕於不義之地!”

陳決:“???”

不就是搜個身,曆來這般乾的帝王不在少數,怎的到您這兒就突然上綱上線了。

眾臣熱淚盈眶。沒想到皇上雖不太管理朝中事物,卻有這般深刻的君臣情意,實在太叫人感動了。

到來頭皇帝表示將追拿刺客之事交由刑部侍郎,並派遣一隻禁軍侍衛隊輔佐,便不了了之。

等眾人從營帳退下,皇帝沒個正形地伸了個懶腰,有些沾沾自喜地找自家弟弟邀功道:“如何,朕表現得還不錯吧?”

攝政王殿下表示要求很高:“作秀痕跡太明顯。”

皇帝無趣地癟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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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決氣急敗壞地將身後隨從屏退,走進營帳。

秦克耶迎上前來:“如何,那首輔手臂是否有傷?”

陳決說起就來氣:“彆提了,皇帝壓根就沒同意搜身。”

秦克耶麵容凝重,來回踱步,搞得周圍空氣都緊張起來。

陳決有些煩躁:“我說你到底確不確定啊,薄易現在在朝中一官獨大,無人敢動。就算是真的搜身了也未必能搜到他頭上。況且

你不是說昨夜那人中了熾殞之毒,無藥可治,一個時辰內必死嗎?我方才瞧見薄易半點事兒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刺客!”

“我昨夜和六個兄弟追出十裡,都沒找到刺客的屍體。回營帳時卻瞧見那個攝政王的暗夜十六騎從首輔營中出來。熾殞之毒無藥可治確實不錯,但那暗夜十六騎中的樓若雨是個醫術鬼才,保不齊在世人不知的情況下研製出藥物……”秦克耶擰眉摸著下巴思考,最後道,“不行,就算皇帝不同意搜身,我們也要找彆的方法試探一下。”

陳決正要問對方作何打算,簾子就被人從外頭大大咧咧掀了開來。

陳謀興致高昂地往裡走:“爹!”

秦克耶聽到動靜連忙側身背了過去。

陳決也跟著臉色一黑,訓道:“放肆,這麼大了也沒個規矩,日後進來前先讓下人稟告!”

陳謀癟癟嘴,卻對老爹的責斥沒太放在心上。注意到帳中還有一人在,瞥了眼背影,是府中不久前來的七門客之一。

說來也是奇怪,他從開始看這幾人舉止就有種說不出的怪,有些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太出一二。

陳決看兒子視線放到秦克耶身上,生怕他注意到什麼,打岔道:“說吧,來找為父什麼事。”

陳謀是個落拓不羈的人,心性轉的快,一下子就拋了方才所想,興致盎然道:“爹,聖上說半個時辰後在武場舉行射箭大賽,您要一並來嗎?”

陳決啐了一聲:“你爹手上的傷還沒好呢,你覺得我拉得動弓?”

陳謀悻悻然,有些失落。

背著的秦克耶卻是神色微動,衝人使了個眼色。

陳決愣了愣,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關子,隻得照做,改話道:“算了,呆在營裡也無事可乾,你先去,為父一會兒再來。”

陳謀眼睛亮了亮,開心地應了聲“那兒子等您”,便大步走出營帳,打算好好去準備一番自己的射服和弓箭。

見人出去了,陳決才困惑不解地對秦克耶道:“你沒事讓我去參加射箭做什麼?”

秦克耶低笑一聲,慢條斯理道:“你的手受了這麼小的傷都沒辦法拿弓箭,若刺客真是首輔,即便他解了毒,也沒好的那麼快,一試便知。”

陳決

聽他說自己受得隻是小傷,莫名有些不痛快,但還是應下道:“行吧,我儘量試試。”

秦克耶斂眉提醒道:“注意,他受傷的是右手。”

“知道了。”陳決不耐煩地應下,便喚門口侍從進來給他準備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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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所有朝臣世家子弟都在武場集合。

當今聖上因為一心求道,不喜騎馬射箭……或者說不會騎馬射箭,是以全程坐在看台處,身後宮女舉著宮扇,嘴上吃著冰鎮葡萄,感受夏日的徐徐涼意。

在看台前還擺了一溜串嘉獎的禮物。末等獎是千金打造的彎雲弓,首等獎卻是皇帝研發兩年熬製出的長生丸。其間雜七雜八地還混雜著各種皇帝從各地廟寺祈來的平安鎖、鎮妖符……

皇帝表示,長生丸長生不長生不知道,但藥丸他自己已經試吃過了,按他的身子骨,至少還得十年才能驗出藥效。

參賽的眾人表示,隻要卡在末等獎的名次就好,全場籌獎就這個最金貴,聽說還是攝政王看不下去才自費讚助的。

武場上,大多世家子弟都自備了弓箭,不過東邊的長桌還是擺放了各式各樣的弓箭,專門給虞優這種“忘記”攜帶的人士準備。

郝光遠陪他一道兒去挑選,最後幫人揀了個輕便的遞去:“用這個吧,不費勁,小孩都拉得動。”

虞優沒有任何異議地接過,一點都不覺得對方的話會傷害到他的什麼男子氣概。

做人要虛心接納自己的所有缺點,他連弓都不會拉,願意挪駕過來瞧瞧已經非常優秀可貴了。

兩人慢吞吞地朝射箭區踱去,頭頂的太陽暴曬,灼得人發尖兒都要燙得蜷曲起來。

虞優眯著眼打了個哈欠,眼尾沁出點水來,像隻懶洋洋的狐狸。

昨夜鬨騰的直至天亮才眯了個把時辰,現下隻覺得生不如死,比宿醉的感覺還要痛苦。

二爺心中已經默默發誓,日後遇到兵部那位,一定關門不做生意。

今早願意勉強起身,還是因為郝哥兒以獎籌哄騙他,說什麼隻要來了,屆時他贏來什麼獎籌都送他。

現下過來看了,好家夥,稍微能入眼的就是把弓,但在他這個箭術半點不通的人眼裡壓根就是破銅爛鐵。

至於

剩下的那些,嗬,多看兩眼他都嫌累。

那邊郝光遠顯得精神氣還算足,興奮地掃視著四周,有些躍躍欲試。

皇子中的十一和十六也換上了精致的射服,精神煥發,神采飛揚。因為年紀小,是以他們的箭靶離射區也近些。孩童好動,開始的當兒就已經射了好幾輪。

看到二人遠遠走近,興奮招手道:“虞二叔~郝叔叔~”

郝光遠每回聽到這個稱呼都覺得膈應的慌,明明是當人哥的年紀,卻偏生因為九黎的輩分讓他憑空老了好幾歲。讓他更氣的是,之前聽到這兩個小家夥管薄易叫哥哥,明明歲數相近,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那麼大呢。

不過虧得他占了個好姓氏,郝叔叔,好叔叔,至少比虞二那家夥好聽點。

這廂虞二叔非常適應當叔的身份,抬了抬手,道:“喲,好久不見了,十一,十六。”

十一興致高昂地湊上來:“沒想到二叔也會來射箭,要不要十一來教你?”

虞優慢吞吞地掀著眼皮掃視一圈,嗯,很好,箭靶方位不過五米,周邊也都是群屁點大的孩子,看樣子非常適合他二爺一展身手呢。

欣然點頭同意,並驅趕身旁的郝光遠道:“你去吧,我就呆這兒耍了。”

郝光遠:“……”

分分鐘架著人胳膊往隔壁成年男子射箭區走去,嘴上還振振有詞訓道:“虞二你特麼也稍微給我爭點氣行不?跟群十歲娃娃比,可把你能耐的?”

虞二毫無鬥誌地被人半扛半拖,抬眸看了眼萬裡無雲的天空,啊,啊,做人可真累啊……

十一和十六目送著兩位小叔叔走遠。

十六驀地奶聲奶氣道:“虞二叔好可憐噢……”

十一“唔唔”點頭,再讚同不過。

到了成年射區,也大致劃分成兩派。

左邊站的大多是年輕世家子弟,右邊站的大多是正值中年的朝臣命官。

至於像薄易這樣難得把世家子弟和朝臣命官占齊了的,管他站哪兒都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不過郝光遠在看到這個小白臉和九黎站在一處時還是沒忍住冷哼哼了兩聲。

薑九黎還是早間的那身衣服,卻將長發用白色發帶束了起來,矜揚狂舞,風姿綽約。

此時,他已調試好弓箭,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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