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府門處的燈籠光亮近在眼前,沈宴秋留意到門邊站崗的兩名守衛,步伐空了一拍。
倘若辛小芝和秦克耶一路隨著她的步跡追來,保不齊會傷害無辜。
思忖少許,對蓮巧道:“我身上沒帶秋府的鑰匙,你速度快,先跑去秋府讓龐老伯開門,我在後麵跟
上。”
蓮巧猶疑:“可……”
沈宴秋徑直打斷:“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快。”
蓮巧回頭看了一眼,沒瞧見辛小芝兩人的蹤跡,這才勉強允聲下來。她施展輕功,心中想著讓龐老伯開完門後,便爭分奪秒回來救姑娘。
沈宴秋看她翻過牆角,不敢稍加休息地跑到府門處,以命令的語氣道:“你們兩個,老太太有要事召集府中侍衛到她的院落,不得耽誤片刻。”
兩守衛原本都打起了瞌睡,看二小姐跑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時間也沒多想,甚至沒察覺對方呼吸急促的有些不正常,躬身道謝後,便忙不迭往老太太的院落跑去。
沈宴秋算過,那個方向與她的上泉苑截然相反,決計不會和辛小芝他們撞上。
將兩名守衛騙開後,沈宴秋撒了腿地往外跑。平日隻道兩府隻有一牆之隔,這回才深切體會到從這座府門到另座府門的距離有多遙遠。
跑到最後,她的手腳幾乎是憑本能在動,肺部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抽乾,就連口水吞咽時,喉嚨都是刺痛的。
模糊間,她瞧見秋府的大門被打開,蓮巧開始朝她的方向奔來。
接著蓮巧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衝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了兩個字。
沈宴秋聽不清聲音,隱約猜測應該是叫她姑娘,讓她小心。
沒等她思考完這些,脊背處襲來一股岩石般的衝力,緊接著身子像落葉般飛了出去。
飛出去的那瞬,沈宴秋還分神在想,這種五臟六腑都裂開的感覺,就跟前世出車禍的痛狀一般無二。
隻是那次車禍後,她睜眼到了這個世界,不知這回是否還有機會,再活一遍。
不過轉念想想,就算活不了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從華明湖放棄自殺以來,這四年的時間裡,她已經非常用力的活過,無愧原身,也無愧自己。
身子重重墜落地麵的時候,沈宴秋隻覺得喉間湧上鐵鏽般的濕意,有點甜膩,有點惡心。她不舒服地動動指尖,微翻過身,平躺到地麵上,這才感覺呼吸似乎順暢了一點。
真難受啊,她不怕死,卻好怕疼。
罪魁禍首的秦克耶扛著大刀,走近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愚蠢的女人,連輕功都不會,竟
還妄想跑過我們。”
他說著側過身,對身後的辛小芝商量道:“我先斷她一隻手,剩下的隨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以吧?”
辛小芝聳聳肩,輕撫腕上金蛇的腦袋,鼻腔裡發出一聲懶散的“嗯”。
要知道斷兩隻手極易失血過多,休克而死,一隻手倒剛剛好,多的是方法吊著她的這條命,慢慢折磨。
秦克耶嘴角揚起狠佞的笑,高揚起大刀,橫空劈了下去。
“不要!”蓮巧大叫著飛身上來,卻被辛小芝以蛇為鞭揮打了出去。
沈宴秋半闔著眼皮,似乎能感受到頭頂上方淩厲刺眼的刀光,但她無力去躲,鋪天蓋地的睡意正向她慢慢襲來。
睡過去了,應該就感覺不到痛了吧。
隻是可惜蓮巧這笨丫頭了,白白為她搭上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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