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1 / 2)

“所以說……這是海神?”

胡白梨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癱在沙灘上的“人”。

海神被江可樂從海裡拽出來, 又瀝乾淨了身上的水漬, 現在軟綿綿的一團,幾乎看不出是什麼樣子。再仔細一看,隻能勉強看出一個人樣。

海神聽到胡白梨的話,身體扭動了一下,高高揚起了頭:“我是尊貴無比的海神,還不快點給我賠禮道歉,不然我讓海浪淹沒你們!”

或許真是海神所說的話的作用,波濤頓時洶湧了起來, 漸漸地接近了他們所站著的地方。

就在海浪即將到達江可樂的腳前之時,顧聞宗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海水就飛快地退去,隻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濕漉漉的痕跡。

海神絲毫沒有察覺, 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逐漸囂張了起來:“要我不計較也可以,賠我一個新娘, 我要……”海神的目光掃過了一旁的江可樂,但他想起了剛才感覺到的危險氣息, 縮了縮脖子,改口道,“你這小妞也還過得去,我勉強收你當我的海神夫人吧。”

胡白梨:“?”

江可樂越看這海神就越覺得這人眉目猥瑣, 聽他這麼不尊重胡白梨, 就蠢蠢欲動, 想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胡白梨攔了江可樂一下,給了他一個眼神,朝著海神走了過去。

海神見胡白梨這個反應,還以為是她對這個提議心動了,於是洋洋得意:“我富有四海,隻要你當了我的夫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胡白梨緩緩靠近,海麵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臉龐上。身為當紅小夥,胡白梨自然十分貌美,海神的目光都看得直了。

“是有資格當我的夫人了,我富有四海,帝王蟹隨便你吃……”

胡白梨的眉毛抽動了一下,她實在忍受不了,一腳用力地踩了下去。

海神發出了一聲痛苦地嚎叫:“啊——”

胡白梨為了顯身材,穿了一雙細長的高跟鞋,尖銳的足跟踩下去,踩得還是海神難以描述的部位,自然疼得他到處打滾。

海神雙目赤紅:“啊啊——”

等到疼痛稍微緩過來了一些後,他瞪著胡白梨:“我要你的命!”

他的身體分解了開來,化作了一捧海水,朝著胡白梨撲了過去,誓要將其活活悶死。

隻是水珠還沒接觸到胡白梨,就見她眼中紅光一閃,姣好的麵龐與狐狸的嘴臉漸漸重合。

她嘴唇微張,發出了一道無聲的嘶吼。

海水瞬間潰不成軍,重重地落下了地上。

海神驚聲尖叫:“狐狸精!”

胡白梨實在對這海神厭煩至極,上前一步,十指抽搐了一下,尖銳的指甲抽了出來。

海神還沒來得及凝結成人形,就看見胡白梨尖銳的指甲一閃,嚇得趕緊蠕動著後退。

可是身後還有一個江可樂。

剛剛被揍得地方還隱隱生疼,海神心思百轉,想著逃生的方法。他的身體動了動,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顧聞宗。

海神心生一計。

隻要把這人給製住,狐狸精和暴力狂肯定會投鼠忌器,不敢隨便動手。

他說乾就乾,身體一動,轉而朝著顧聞宗撲了過去。

“你們彆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海神厲聲道。

他回過頭,見狐狸精和暴力狂都沒有再動手,不僅如此,還能從暴力狂的臉上看出憐憫的神色。海神忍不住得意了起來,果然是抓住了他們的命脈!

可是他還沒得意多久,就感覺自己被人攥住,直接拎了起來。

“?”

海神扭過身,對上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江可樂:“作死要不得啊。”

海神在顧聞宗的手裡瑟瑟發抖。

顧聞宗鬆手了之後,他直接蜷縮在了沙灘上,就差在沙堆中挖個坑躲起來了。

江可樂幸災樂禍:“我不僅不討厭他了,甚至還有點可憐他。”

海神聲音虛弱:“你們想乾什麼?”

胡白梨抱著懷疑的心態:“這貪生怕死,沒任何能力的東西真的是海神嗎?”

海神:“我當然是……”

顧聞宗打斷了他的話:“是海鬼。”

胡白梨一下子聽岔了:“海龜?還挺像龜兒子的。”

江可樂回想了一下,終於在腦海中找到了關於海鬼的記載:“是喪命於海難中的漁民、海員,屍骨無存,執念深者不得投胎,化作海鬼。每逢深夜,都會徘徊在海麵上,尋找替身,誘惑船上之人跳入海中。”

海神稍微恢複了一些精神,嚷嚷道:“我才不是海鬼這種低賤的東西,我是海神!神!”

顧聞宗冷冷地瞥了海神一眼,他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

“不是一般的海鬼。”顧聞宗道,“他身上有信仰的痕跡,隻是幾不可見了。”

江可樂想起正在拍攝的《海神》,不免將兩者聯係了起來。

“難道,他就是《海神》故事裡麵的那個海神?”

顧聞宗道:“應該。”

江可樂上下打量著海神,突然發覺,海神的臉與祭祀台上放著的石柱上的五官漸漸重合了起來。

“原來如此。”他已經腦補出了一連串的故事。

小島封閉,島上居民迷信,遇到一點意外就往鬼神之說上練習,出現的海鬼自然就成了他們信仰的寄托。島民用牲畜、少女來祭祀海神,漸漸形成了信仰之力,海上的海神也保護著他們。

而在時間的流逝下,可能小島經曆了開放,亦或是被死去的少女報複,島上的人消失得一乾二淨,也不再祭祀海神。

直到《海神》的編劇重新去挖掘民俗故事,重新拍攝以前的祭祀過程,海神就被吸引了過來收取祭品。

想著這些,江可樂的目光銳利了起來:“既然是這樣,這海神也害了不少人,不如我們就地解決了他。”

胡白梨舉雙手讚成。

海神感覺到了絲絲殺意,連忙道:“不不不,我根本沒害人,祭品都是信眾自動奉上的,我也是受害者!”

“而且他們送來的新娘都這麼醜,我一個都沒要,還把她們都救起來了!”

說到這裡,海神還落下了兩滴眼淚:“又黑又瘦的小屁孩,我喜歡個屁啊,就不能給我挑個好看的新娘嗎?”

島上的居民靠海而生,自小皮膚就被曬得黝黑,又因為那個年代資源匱乏,吃不飽飯很正常,當然又黑又瘦。

江可樂停下了動作:“那之前那三個跳海的人是怎麼回事?”

海神:“他們跳得祭祀舞太正規了,估計是引起了以前島民的執念,才會讓那些祭品一個接一個地跳海。”

他指天發誓:“我一個都沒要!”

江可樂見海神不像是說謊,轉而對胡白梨說:“估計是祭祀舞蹈的問題。”

海神見有一線生機,連忙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我可以幫你們看看,要是真的是島民的執念,我一口吞了他們。”

執念不像是陰魂,陰魂大不了直接打得魂飛魄散,執念卻如跗骨之蛆,很難解決。

聽海神這麼說,江可樂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一行人回到了劇組。

劇組的人早就結束了拍攝,正在準備收拾散場,他們一行人消失又出現,竟然沒引起其他人注意。

不過沒發現也好,省得憑空多出些麻煩。

江可樂帶著海神走上了祭祀台。

海神東摸摸西看看,簡直兩眼冒光:“也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弄來的東西,怎麼和當初祭祀的玩意一模一樣。”

他拍了拍鼓,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這還是用人皮做的鼓。”

之前還沒有察覺,現在湊過去一看,果然看見鼓麵的觸感不對勁,在月光下,可見上麵皮膚的紋路。

海神又從祭祀台上堆著的骨頭中撿出了一個頭骨:“還有這個,我記得還是個老熟人了,他家的姑娘頂頂漂亮,就是不願意讓她當做祭品,被島民們給害了。後來我見姑娘漂亮,不忍心害她,就送上了岸,沒想到小姑娘挺厲害,回去設法把那些愚昧的島民全都給殺了。”

海神如數家珍,將祭祀台上的東西的來曆一件件地說來。

江可樂冒出了一個疑問:“這些東西都是誰準備的?”

再想要拍攝原場麵,也不能把每一件祭祀用品都複原吧?

胡白梨搖頭:“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道具師準備的,我去問問吧。”

“不用問了。”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是我準備的。”

胡白梨猛地轉身看了過去:“是誰?”

“是我。”一道身影走了出來,到了月光下。

那人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正是劇組的編劇。

胡白梨還有些驚訝:“竟然是你。”

編劇推了推眼鏡:“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壞了我的好事。”

鏡片光芒閃動,下麵的眼睛陰冷。

江可樂小聲道:“這算是什麼好事?”

“你懂什麼?”編劇激動了起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海神富有四海,隻要得到海神的恩寵,就能在整片大海上暢通無阻。”

胡白梨和江可樂都看向了那位海神。

海神可能是很久沒來岸上了,此時正十分稀奇地蹲在祭祀台上,望著一旁的汽車。

還問了一句:“海上能開嗎?挺氣派的,我要給我未來夫人搞一輛。”

江可樂麵無表情:“不能。”

靠這位海神嗎?

是不是有點不太靠譜?

在實施計劃前不先搞個風險評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