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太皇太後看著突然有些傷感的康熙,微微一愣,隨即聽到康熙的話,心中咯噔一聲,看著康熙問道:“承祜是太子,太子怎麼可以擅自離京?更何況盛京怎麼比得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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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她沉默了片刻,對著康熙道:“你把承祜送出權利的中心,他這個太子,真的還能坐穩?”

康熙腦海裡閃過胤礽那張稚嫩的臉,與承祜的臉融合。

胤礽可是生活在權利的中心?但是最後不是一樣被廢?

承祜離開這裡,或許結局就變得不一樣了。

康熙想到這裡,對著太皇太後搖首苦笑道:“朕也想著親自把承祜教導成一位明君,隻是朕在位期間,承祜雖是太子,卻也是臣,承祜年幼,朕對他寬容,等到長大之後呢?”

說到這裡,康熙微微的停頓又道:“還有就是朕對皇後實在愧疚,擔心過度溺愛承祜。”

太皇太後聞言,看著康熙道:“你說的也在理,就這樣吧,先給承祜選下玩伴,等時機合適了,再選太傅,太子太傅,要慎重,絕對不能是那種居心叵測的人。哀家陪承祜住在盛京。”

康熙道:“是,等朕有了人選,就先給皇祖母商議一下。”

太皇太後微微頷首。

慈寧宮中康熙與皇帝商議什麼,承祜無從得知,他在院子裡等了沒多久。佟宣就一身鎧甲的走了過來。

承祜自從那天之後,就沒有見過佟宣,中間讓藍珠去找了他幾次,佟宣都沒有過來。

此時麵對著佟宣,背對著粱九功,他的眼眸幽暗深邃,帶著絲絲的危險,片刻之後恢複了孩童的天真,對著佟宣指控道:“你那天之後去哪裡了,也不來教我功夫了,是不是皇阿瑪不讓你來,你以後都不來了呢?”

佟宣先是被承祜的眼神給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有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有這樣的眼神,隻是眨眼間就恢複了以往的童真。

粱九功見佟宣有些出神,不滿的輕咳了一聲。

佟宣瞬間恢複,他對著承祜作揖道:“見過太子殿下。”

承祜一副天真的模樣,微微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粱九功對著佟宣道:“皇上讓你把皇後如何中箭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一一告知太子爺。”

佟宣躬身對著粱九功行禮:“是。”

隻是一時間還沒有從承祜那個眼神中恢複過來。

他有些謙然的對著承祜跪在地上道:“八月十五前一天晚上,奴才就接到了命令,讓奴才帶著人在皇宮的一個角落裡守著,看好哪些偷偷潛入宮中的前朝餘孽,奴才不放心太子殿下,中途去了一趟慈寧宮,發現慈寧宮戒備森嚴,可見皇上十分看重慈寧宮,太子殿下的安慰有了保障,奴才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說到這裡,佟宣微微停頓,垂首看著承祜道:“隻是沒有想到宮中太監牽扯繁多,見拿不下皇上這邊,就朝著慈寧宮來,要捉拿太皇太後。奴才發現端倪之後,就稟報了皇上,皇上擔心太皇太後還有宮中嬪妃們的安全,不再等待最後的朱三太子,直接命奴才等,全力清繳餘孽,皇上他自己不顧安危,匆忙趕去慈寧宮,隻是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慈寧宮大門已經被撞開,皇後娘娘被叛黨抓了,藍玉姑娘被人褻瀆,撞牆死了,哪些人用皇後娘娘威脅皇上,皇後娘娘直接讓皇上射箭,先殺死她,再給她報仇,隻是皇上不忍心,夫妻多年,如何下得去手,是……是……”

說到最後,佟宣有些吞吞吐吐,看著承祜也是麵露猶豫。

承祜急切的往前走了一步,看著佟宣問道:“是誰?是誰下的手?”

佟宣為難的道:“是索額圖,索大人奪了皇上的箭,直接射過去的,這一箭,十分精準,直接射在皇後娘娘的身上,眼看著皇後娘娘就要沒了聲息,哪些餘孽才慌了,丟下皇後娘娘,就想逃走,被我們都抓住了。”

說到這裡,佟宣有些擔憂的看著承祜,索額圖是皇後的阿瑪,也是導致皇後身死的真凶,這讓承祜以後如何麵對這個外家,最主要的是太子殿下從此少了一個可靠的在家,將來的路,又難走了幾分。

承祜手指顫抖,他一度認為是康熙大義滅親,隻是沒有想到最後是索額圖下的手,康熙好深的心思,好厲害的陽謀!

佟宣想了想,又說了一句:“索大人那一箭本就偏離了心臟,要是皇後娘娘不曾早產,恐怕不會危機生命的。”

隻是皇後那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了,早就動了胎氣,哪裡還有不早產的道理,孩子生不下來是死兩個,生下來死一個。

皇後才會求著太皇太後讓她用了那虎狼之藥,就為了能夠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而那天康熙恐怕一開始就算準了,就是準備用皇後的命來換取三藩來京的時機,至於太皇太後,康熙也是算準了隻要皇後在,太皇太後就不會有事。甚至在門外喊話的人,都有可能是康熙安排的。

承祜想到這裡,他渾身有些顫抖,臉色蒼白的可怕。

守在一旁的粱九功見承祜這樣,以為他被佟宣的話給氣到了,出言解釋道:“太子爺也要理解索大人的難處,這件事情隻有他親自做,才不會讓人詬病,還會讓人誇一句大義,衷心。”

承祜疲憊的抬手搓了搓臉,對著佟宣道:“你先忙吧,我想靜靜,明天開始過來教導我練武,我要完成皇額娘的遺願,保護好妹妹,保護好老祖宗。”

佟宣憂心的看著承祜,叫他臉色緩過來不少,才對著承祜叩首:“是,微臣定當傾囊相授!”

承祜微微頷首。

佟宣這才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後退。

梁九功在一旁聽得真切,嘴角掛著笑容對著承祜道:“太子爺此言詫異,皇上也需要您的保護呢。”

承祜聞言,懶懶的斜了一眼粱九功帶著脾氣道:“皇阿瑪乃一國之君,既然有天佑,哪裡用得到我保護?”

梁九功聞言,看著承祜,半晌笑著搖了搖首,跟在承祜的身後,慢慢的往前走去。

在路上承祜不斷的告誡自己,他就是一個孩子,一無所知的孩子,就該按照康熙的想法,恨索額圖,一路上承祜繃著臉給自己做建設。

走進屋裡,粱九功就把剛剛承祜的話說了一遍,惹的太皇太後用帕子捂著嘴笑:“承祜啊,都是太子了,還如此的不正經。”

承祜癟著嘴不高興的看著梁九功,道:“就知道你嘴巴不嚴實,我這邊說的話,不到一刻鐘你就都說給皇阿瑪聽了。”

粱九功笑著打趣道:“奴才就是皇上的奴才,自是要事無巨細的告訴皇上的。”

承祜聽了走到了太皇太後的跟前,抱著太皇太後的胳膊撒嬌道:“皇祖母,你看看粱九功,你讓人拿針把梁總管的嘴給縫上上,省的一直找皇阿瑪告我狀。”

康熙見此,一陣爽朗的笑聲,“梁九功可沒有說錯,朕也需要承祜的保護。”

承祜歪著頭,看了看康熙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細胳膊,一陣的頹廢:“我這樣能保護皇阿瑪嗎?”

太皇太後揉著承祜的腦袋,笑出了眼淚道:“承祜真是哀家的小開心果,哀家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說到這裡,太皇太後又道:“承祜有沒有喜歡的玩伴?哀家做主給承祜找個伴讀。”

承祜腦子裡轉了一圈,就想到當初的德玨,想到這裡,心頭也有些不確定,仰首看著太皇太後道:“老祖宗,那要是人家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