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枝把顧修衍壁咚了, 當著全年級學生的麵。
教室外的走廊裡，安安靜靜的, 風吹過，樹葉掉落的聲音。
男生們的表情呆呆的, 木木的, 但眼神中都有著看熱鬨的星芒跳動著。
這個年紀最青春洋溢的雀躍。
壁咚這件事, 往往是男生對女生。
不管被壁咚的那方強不強勢，壁咚的那一邊必定是強勢的。
強勢的性格，強勢的愛意, 撲麵包圍著被壁咚的人。
但顧修衍和蘇慕枝身上是倒過來的。
顧修衍比蘇慕枝高那麼多，俊臉表情又很冷淡。
兩人之間，看著更像是顧修衍怕傷到蘇慕枝，順著她的力量, 縱著她把自己推到牆上。
看她兩隻手重重地撐在牆上, 都要擔心這樣會不會傷到她的手腕。
否則換個彆的男生來試試, 顧修衍肯定冷冷地把人掀翻在地,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胖子韓輝衝出去, “有話好好……”
人還沒衝出去, 話也沒講完, 立刻被同班給捂著嘴拖回去了。
神仙過招，哪有小鬼說話的份。
蘇慕枝自上而下地瞪著顧修衍。
眼神憤恨像個狼崽子，但如果眼眶裡沒有眼淚水就更像了
現在看著像是個明明委屈得想要哭, 需要有人哄, 卻偏偏要硬撐堅強的崽子。
顧修衍的領子一絲不苟地扣到第一顆扣子, 被蘇慕枝抵在牆上。
無端端生出一種禁欲的大家公子矜持感。
蘇慕枝是那個覬覦他的“流氓”。
從這個角度，可以完整地看見顧修衍漂亮的脖子。
蘇慕枝離他的脖子很近，近到她踮起腳尖就可以在上麵留下她的牙印。
蘇慕枝生意帶著很淡的哭腔，極力克製，“哥哥，你是不是不做我哥哥了……？”
顧修衍原本轉過頭，沒看著她。
聽到這話，他轉過頭來，低頭看著蘇慕枝。
顧修衍的手放在口袋裡，完美地掩蓋掉了他的情緒。
顧修衍沒有說話。
他說不出口。
冷處理已經是顧修衍疏遠弟弟的極限了。
蘇慕枝：“你說話呀？”
顧修衍聲音略帶傷情的沙啞，“……讓開。”
在蘇慕枝聽來是冷酷的決絕。
再去問彆人為什麼，這是把自己的麵子放在地上踩。
蘇慕枝慢慢鬆開了顧修衍。
顧修衍側身離開了。
顧修衍一走，學生們很快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說：“以後蘇慕枝沒有老大撐腰了是不？”
他旁邊的人說，“你懂個屁，你能把老大推牆上嗎？他會一動不動讓你推嗎？”
“什麼意思……？”
“意思是蘇慕枝還是不一樣的。我們老大多冷的人呀，最討厭彆人觸碰他了。”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被蘇慕枝聽見。
她的心臟狂跳。
難道是……難道是顧修衍喜歡上了她，卻認為她是男孩子，沒辦法接受這才……
這個認知讓她一下子從地獄到天堂。
蘇慕枝急速奔下樓。
在大家看來就是傷心地躲起來了。
蘇慕枝呼叫係統。
係統：“係統009為您服務。”
這一回它出來得很快。
蘇慕枝耳朵裡充斥著心跳聲，“009，顧修衍是不是已經……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問題一出，良久的安靜。
係統009:“你想太多了，繼續努力吧。”
然後，任蘇慕枝怎麼問，就是沒聲音了。
蘇慕枝：“那他什麼意思……單純地討厭我嗎？”
可是她分明看見了顧修衍眼中的溫柔和痛苦。
天堂再次回到人間。
蘇慕枝和顧修衍徹底鬨掰之後，顧修衍經常缺席學校裡的課，也不回宿舍住了。
他很早就自己修完了高中的課程，連大學的基礎內容也消化了，他願意的話，隨時可以進入最頂尖的大學。
教室後麵最後一張位置，開始長久的空缺。
顧修衍在的時候，男生們怕他，不敢胡鬨。
顧修衍不在，又個個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