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衍高，一步一步走來，蘇慕枝完全被堵在角落裡。
蘇慕枝開始慌了。
顧修衍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他來真的。
蘇慕枝的呼吸不由自主加重，“哥哥……我不要……”
蘇慕枝麵無表情，甚至有些防備的姿態，但顧修衍依舊溫柔地笑著，反複蘇慕枝隻是個無理取鬨的小孩。
顧修衍：“枝枝乖。”
蘇慕枝拚命搖頭。
“我不要……”
她的身體已經抵到了浴缸，再後退就要坐下去了。
蘇慕枝的衣服散落在地上，手腕抵著顧修衍的身前。
“顧修衍！”
顧修衍的桃花眼微眯，依舊笑著，“你叫我什麼？”
蘇慕枝腦袋裡瘋狂演繹著如果被發現，係統會怎麼抹殺她……
一邊還要應對顧修衍突如其來的發難。
蘇慕枝：“不是，我是說哥哥……”
蘇慕枝抵著她的手落到了顧修衍的手掌中，被他捧著。
顧修衍直勾勾地看著蘇慕枝的眼睛，放著她的麵，親了一下弟弟受傷手腕上的繃帶。
蘇慕枝抖了一下。
顧修衍放下她的手，耐心地將地上散落的衣服慢條斯理地撿起來。
蘇慕枝蜷縮在一個角落。
顧修衍把衣服疊放在一邊，看著蘇慕枝，沒有再上前。
他可以更狠的，像那個時候在遊泳池邊一樣，讓弟弟體會一下溺水的滋味。
言傳身教都不如切身體會來的效果好。
但現在心境終究和那時候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當弟弟，現在想弟弟當情人。
下不去手了。
顧修衍歎了一口氣，“為什麼那麼怕我幫你洗澡？”
蘇慕枝不說話，就搖頭。
兩人之間有一米的距離，對於蘇慕枝而言，壓迫感減輕了一些。
顧修衍也並不再上前。
顧修衍：“枝枝和那個女生，感情很好嗎？”
來了！
果然又是因為盧鑫。
蘇慕枝搖頭，“沒有，我一點不喜歡她。”
顧修衍聲音溫柔，“那她為什麼總是纏著你？”
蘇慕枝抬頭，眼睛圓圓，“她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
顧修衍：“是嗎？可我看她總是在接近你。”
蘇慕枝所幸抬頭。
“她以為我們是一對，所以提出要求，說要我跟她交往，放過你……”
蘇慕枝也沒有義務要替女主保密。
顧修衍流光瀲瀲的眼睛中寒光閃過，“哦？是嗎？可真是難為她了。”
顧修衍沒想到，還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撬他牆角。
顧修衍沒打算把蘇慕枝怎麼樣，至少現在沒有。
但他也必須讓蘇慕枝保持單身，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他可以不吃掉蘇慕枝，但彆人休想動手。
顧修衍的笑容緩和下來，“我知道了，枝枝該早就告訴我的。”
蘇慕枝緊張的那根弦慢慢鬆懈下來。
顧修衍：“可枝枝，為什麼不讓我給你洗澡呢？”
蘇慕枝：“我隻是不喜歡……”
顧修衍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枝枝對我藏了什麼秘密呢。”
蘇慕枝的心狠狠一顫。
“沒有秘密哥哥……”
顧修衍很快轉身離開，還體貼地替蘇慕枝帶上了門。
盧鑫是不是完蛋了……？
顧修衍一離開，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
精準計算過的笑容，隻是為了讓弟弟卸下防備。
顧修衍很快發走了一個短信。
蘇慕枝不知道。
今天的澡洗得戰戰兢兢。
蘇慕枝一點都不舒服。
頭發很濕就出來了，蘇慕枝直接落入了顧修衍的懷抱。
他拿著乾淨的毛巾，把蘇慕枝扶到沙發上，力道極為柔和地替她擦頭發。
蘇慕枝低著頭，不說話。
任憑顧修衍給她吹。
蘇慕枝忽然被帶起來抱到懷裡。
顧修衍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枝枝，還在生哥哥的氣嗎？”
蘇慕枝搖搖頭。
但不說話。
顧修衍：“哥哥隻是覺得，我們之間似乎隔著很多東西。”
蘇慕枝被抱在懷裡，皺眉。
顧修衍真的很敏銳。
蘇慕枝：“沒有隔什麼東西……”
顧修衍：“是嗎？可哥哥覺得，枝枝似乎有事瞞著我。”
蘇慕枝：“沒有……”
牆的那邊，掛著一扇落地鏡。
顧修衍看著鏡子裡相擁的兩名少年。
愛得那個多麼順從，多麼可愛。
枝枝和姐姐，是不一樣的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他會產生這兩人很像的荒謬感。
顧修衍勾起唇角，親吻在她濕漉漉的頭發上，“枝枝說沒有，那就沒有吧。就當哥哥想多了，向你道歉。好不好？”
蘇慕枝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好。”
“乖枝枝。”
月考之後，學生們空餘的時間多了，舞台劇的排練也提上日程。
顧修衍和蘇慕枝重修於好，顧修衍不再逃避排練。
劇場裡，蘇慕枝捏著劇本，等著顧修衍。
大家都十分自覺地去換衣服。
唯獨蘇慕枝坐在地上，埋頭讀劇本。
小胖子韓輝在喊，“怎麼沒看見盧鑫啊？”
有同學說，“她家裡有事，回去了。”
一雙黃牛皮靴子站定在蘇慕枝麵前。
蘇慕枝慢慢抬頭，是顧修衍。
顧修衍的衣服是男主角“白逸”剛開始的衣服，還有些布丁的。
但在他身上演繹出了放蕩不羈的感覺。
顧修衍蹲下來，“怎麼不去換衣服？”
蘇慕枝：“哥哥你不喜歡我穿女裝呀。”
蘇慕枝當然是很心癢癢的，那條裙子很好看，是她難得可以接觸女裝的衣服。
奈何顧大佬的心情最重要。
顧修衍：“枝枝想穿嗎？”
蘇慕枝老老實實點頭，“想。”
顧修衍：“那就去吧。”
蘇慕枝疑惑，“哥哥不是不喜歡我穿女裝嗎？”
顧修衍：“沒有這回事兒。”
顧修衍怎麼會不喜歡。
就是因為那件女裝，事情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那個旖旎的夢，求助無門的“少女”。
顧修衍知道自己不該鼓動弟弟去穿女裝的。
但……
偷這件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難以磨滅的渴望得不到的時候，隻會越來越深邃。
顧修衍的眼波流轉，按耐下自己的想法。
顧修衍：“你喜歡穿，就去穿吧。”
蘇慕枝：“真的可以嗎？”
在顧修衍鼓勵的目光中，蘇慕枝去後台換上了戲服。
換衣室門一關上，蘇慕枝抱到那件女裝的時候，有著久違的安心。
前麵舞台上已經熱火朝天地排練起來了。
同學們的聲音很大。
好多男生也穿著超大尺碼的女裝，袖子高高擼起，不像是去表演，反而像打架。
蘇慕枝拖著長長的裙擺慢慢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周圍頓時安靜了。
同學們都看著蘇慕枝。
眼中有著濃濃的迷茫和對美純然的欣賞。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蘇慕枝穿女裝了，但大家依舊控製不住地感到驚豔。
小胖子韓輝從台下跑上來，“你穿這衣服太好看了點，簡直像個真的女生。”
大家紛紛附和，但不是嘲笑，是感歎的那種。
蘇慕枝拖著裙子慢慢像顧修衍走過去。
小胖子旁邊的一個男生悄悄和他說，“蘇慕枝要是個女生，這個畫麵該有多美好。
簡直是偶像劇，男才女貌呀！”
韓輝：“瞎說什麼呢，我們老大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彆忘了我跟他做過室友的！”
雖然其實並沒有比彆人多看見點什麼……
蘇慕枝嘴角不自覺地開始揚起了笑容，連帶著顧修衍也被這種情緒感染，縱容地看著弟弟。
的確，這要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人還是顧家少主，絕對的頭版頭條。
蘇慕枝穿慣了褲子，竟然踩到了裙邊，整個人往前麵倒過去。
“誒——！”
整個劇院大家都同時發出聲音。
離得近的幾個同學都朝著蘇慕枝奔過去。
有一個人速度最快。
當然是顧修衍。
代價是顧修衍單膝著地，才算撲過去抱住了蘇慕枝。
兩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蘇慕枝在上，顧修衍在下。
穩住了。
蘇慕枝撐起身子，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兩人攙扶起來。
蘇慕枝：“你沒事吧？”
顧修衍：“沒事。”
蘇慕枝彎腰去查看顧修衍的腿，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
即使戲服的領口很高，而且她的胸上纏著很多白布。
這個動作被顧修衍完全看在眼裡。
眉頭微皺。
這是太入戲呢……還是本能動作？
蘇慕枝：“哥哥，你沒事吧？”
顧修衍把蘇慕枝帶起來，“哥哥沒事，倒是你，身體比較孱弱，有沒有摔傷？”
蘇慕枝還真的磕上了，但隻是有點痛，她沒說。
兩人穿著台詞對戲，這是第二次。
蘇慕枝一穿上女裝，渾身都靈活了，反而覺得感覺都對了。
顧修衍默默地看著蘇慕枝擺弄自己的衣服，不找聲色地默默靠近。
他告訴自己，這是彩排裡最後一次讓弟弟穿女裝，過最後一次癮。
如果有鏡子，顧修衍可以看看自己眼中的癡迷。
那不是一次，兩次，或者幾次可以填得滿的。
這一次唯一的作用隻是會帶出下一次。
下一次又會有下一次，直到通向再也無法克製的那一天。
男女主角，對手戲比較多，兩人照例來到角落裡，比較安靜的地方。
蘇慕枝念著女主角的台詞：“白逸，你也就隻有這張臉了。如果不是因為你長的好看，你家一倒下我就跟你解除婚約了。
現在你有什麼資格乾涉我的生活！”
顧修衍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接蘇慕枝的台詞。
蘇慕枝：“哥哥，哥哥……”
顧修衍慢慢站起來，把蘇慕枝抱到了更高的座位上，自己欺身而上。
顧修衍的聲音被刻意壓低。
“哥哥最近的業務在解除服裝行業。送過來幾套女裝。
枝枝幫哥哥穿穿看好不好？”
蘇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