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掉馬的危機(一)(1 / 2)

廖醫生幽靜的診療室外,蘇慕枝坐在柔軟寬大的沙發裡, 睡著了。

護士台上的小護士, 見她睡著了,從剛才的偷看, 到現在光明正大地看。

診療室裡的空調打得比較大,護士拿出來了自己平時休息蓋的毯子, 腳步很輕地過去給蘇慕枝蓋上。

蘇慕枝腦袋裡的那根弦,從早上顧修衍說要去見寧予開始, 就一直緊緊地繃著。

現在總算放鬆下來了。

但她不知道, 危機從她放鬆下來, 舒舒服服靠在沙發裡睡著的這一刻起,才在真正地爆發開來。

事情正如她之前擔心的那樣, 寧予和顧修衍的見麵,聊出了一些察覺。

有些東西,也許處時覺得荒謬, 是立即被排除掉的選項。

但一旦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種下了一顆種子, 種子就會一直存在,直到有一天, 遇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變成參天大樹。

徹底絞殺無所遁形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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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醫生一聽, 笑著擺擺手,“我跟你分析的是科學依據,你跟我講什麼神話故事。”

顧修衍:“那您的意思是?”

廖醫生:“我隻是在想, 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接納蘇慕枝,也許是因為她身上真的有些特質,很像蘇小月。

而且是核心特質。

正是因為這種相似,才能讓你在短時間內對她產生親近感。”

顧修衍原本染著笑意的眸子淺淺暗沉下來。

“您是說,我對枝枝,有因為蘇小月的移情作用?”

廖醫生:“你自己說呢?”

顧修衍沉默不語。

也許廖醫生說的對。

但這也是顧修衍一直以來不想去觸及的方麵。

顧修衍靠在椅子上,“可我喜歡上枝枝的時候,還在我以為她是男生的時候。如果硬要說移情的話……”

廖醫生:“也不能說都是移情,可能隻是有這方麵的一點因素,小到你自己都察覺不到。

雖然你現在仍然很抗拒蘇小月這個人,但你在慢慢釋懷。

不是說你因為一些移情作用,對蘇慕枝的感情就是不純粹的。

我們遇到的每個人,都對我們產生影響,這樣的影響是客觀的,我們需要接受,而不是抗拒。

在修衍你的身上,蘇小月就是客觀存在的過去,你明白嗎?”

顧修衍點頭,“我明白廖爺爺。”

廖醫生欣慰地笑,“廖爺爺相信你可以做到。”

廖醫生的開導,再加上顧修衍有了蘇慕枝後的釋懷,一切似乎都在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而去。

而這繁花似錦的溫柔潮水下,卻掩蓋著能夠吞噬人理智的滔天惡浪。

就看到時候是把誰吞下去了。

“枝枝,醒醒。”

顧修衍坐在蘇慕枝身邊,廖醫生站在旁邊,促狹地咳嗽了一聲。

廖醫生:“修衍,你是不是平時逼她學習太嚴了,你看把她累的,睡覺都有小呼嚕了。”

顧修衍輕輕地揉蘇慕枝的腦袋,眼中有著溫存的笑意,對她的喜愛溢於言表,“是我的錯。”

蘇慕枝被很溫柔好聽的男音叫醒。

她太累了,睡到做夢。一睜眼看見顧修衍,稀裡糊塗地勾住了顧修衍的脖子,把自己的身體依偎進哥哥的懷裡,嘴裡還嘰裡咕嚕,口齒不清又聲音太小,聽不清。

廖醫生:“咳咳。”

蘇慕枝立刻從顧修衍懷裡出來,轉頭看著一臉笑意地廖醫生慈祥的笑臉。

蘇慕枝:“……”

蘇慕枝再看一眼顧修衍溫煦的臉龐,低頭小聲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色令智昏了……”

廖醫生哈哈大笑著走開了。

顧修衍:“色令智昏?枝枝在成語上的造詣真是越來越高了。”

蘇慕枝的臉滾滾燙。

不管兩人私底下怎麼鬨,光明正大的時候可是連手都不拉一下的。

眾目睽睽下投懷送抱,蘇慕枝羞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

顧修衍側身過來,兩人的臉離得很近,聲音很輕,但仿佛每個字裡都帶著彎彎曲曲的鉤子,“枝枝是……覬覦哥哥的……男色了?”

顧修衍壞得很,故意說話一字一頓,勾得蘇慕枝聽清了每個字,又怕他接下來說什麼。

顧修衍一見枝枝原本白白的小臉漲紅,那雙眼睛羞惱地瞪著自己,眼波流轉中竟有些女人才有的嫵媚妍麗。

顧修衍壓下彆的想法,不再去看枝枝的眼睛,彎腰去給她穿鞋子。

可惜這裡是公眾場合……

蘇慕枝最終紅著一張臉,被顧修衍帶離了工作室。

到了學校,顧修衍停完車,見蘇慕枝還不開門下去,依舊雙手抱胸氣鼓鼓的樣子。

顧修衍解開安全帶,側身,“怎麼了?還在生氣?”

蘇慕枝搖頭,“我氣我自己。”

顧修衍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裡輕輕地揉,“廖醫生跟你開玩笑的,他和校醫,其實是差不多脾氣的人。”

廖醫生還常常嘲笑校醫老頭是老頑童,其實他自己也就比校醫老頭穩重那麼一丟丟而已。

蘇慕枝被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長輩抓了個正著,身為女孩子實在覺得臉上很燒。

蘇慕枝低頭,“哥哥你乾什麼?”

她的位置被顧修衍往後推了。

顧修衍薄唇輕輕勾起,“當然是滿足枝枝了。”

枝枝:“滿足……什麼?”

紐斯特的教學樓後麵有一個大型的地下停車場,年紀可以拿駕照的學生可以把車子開到學校裡來。

現在這個時間點,天色已經完全按了,除了聲控的停車場照明燈外,這裡空無一人。

枝枝看著顧修衍從駕駛位上,翻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而她的椅子不僅被往後移動了,而且還被推了下去。

直至靠在椅子上,從坐著的,漸漸變成了躺平。

枝枝的腿前麵和身體上方,都有了大量的空間。

空間大到足夠一個成年男性匍匐。

枝枝靈光一閃想到了她剛才在診療室說的……色令智昏!

哪怕是豪車,空間再大,在這種時候,都顯得那麼不夠用了似乎。

車子裡的空氣好像慢慢不再流動,趨於凝結。

顧修衍的兩隻手撐在枝枝的椅子兩邊,一腿站著,另一腿屈起跪在枝枝的腿旁。

枝枝已經完全被籠罩在了顧修衍的懷裡。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顧修衍的公狗腰和線條趨於完美的肩線。

顧修衍:“枝枝的要求,哥哥當然要滿足。”

顧修衍的聲音聽著和平時不太一樣。

少了一分正經和溫柔,多了一分繾綣和暗啞。

枝枝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耳朵。

耳朵心忽然有一種自內而外的癢意怎麼回事……

好像這種癢意還在蔓延,像有火把在到處點火一樣。

停車場的聲控燈熄滅了。

從車子裡,到車子外,已經全部陷入了黑暗之中。

枝枝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顧修衍的呼吸聲卻很清晰。

呼,吸,呼,吸……

枝枝的呼吸也被不由自主地帶到了那個頻率上。

枝枝有些心慌,但又不能做什麼。

仿佛有什麼在失去控製的感覺……

一捧沙子,捧在手心,慢慢流失掉的感覺。

枝枝的兩隻手擋在胸前,“哥哥,顧修衍,你乾什麼……”

這時候再來說這樣的話,太弱了。

敵國已經兵臨城下,子民已經完全束手就擒,當官的卻在城樓上喊,“你們要乾什麼……?我們愛好和平。”

敵軍主帥摘下頭盔,露出那張令女人神魂顛倒的臉,對著守城的弱質小官露出痞痞的笑容,“你說呢?寶貝。”

小官顫顫巍巍舉著被炮火擊碎的大旗,“我說你們退後……回去!”

主帥說:“當然要回去,搶了你再回去!”

枝枝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顧修衍的臉漸漸往下,聲音染著笑意,“都什麼?哥哥怎麼你了?”

枝枝:“我沒有抖……”

對哦,顧修衍怎麼她了?

說起來是完全沒怎麼,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

身體離她還有那麼遠的距離。

但卻把她拖進了一個完全由主的世界裡。

這個世界裡,哪怕是呼吸,她都不得自由。

黑暗吞沒了視覺,放大了其他每一種感覺的範圍。

枝枝看不見,但卻聽得見,感受得到。

顧修衍的聲音染著疑惑,“是枝枝自己說色令智昏的,哥哥還不夠體貼嗎?”

枝枝:……

夠了夠了,太夠了……再體貼下去就要貼到一起去了。

枝枝的臉在黑暗中被豹子一樣將自己支撐在她上方空間的男人掰過來。

“枝枝彆對著我的手腕呼吸。”

“癢。”

顧修衍的聲音,笑意裡染著其他很難言明的意味。

像是**,又好似嚴肅。

似是而非之間,把枝枝的小命捏到了手上。

主帥破城而入之際,把弱質小官捏在手上壓在馬背上策馬而出,手裡捏著她的後頸軟肉,在她耳邊問,“你告訴我,現在還愛好和平嗎?”

小官迂腐又可憐地作揖,“不愛了不愛了……”

主帥摘了她的烏紗帽,扔在一邊,“那愛什麼?”

小官:“愛……愛你。”

烽火連天中,主帥很是滿意地壓下來,“乖。”

枝枝:“嗯……!”

顧修衍毫無預兆地自上而下攫取了她的唇。

枝枝的世界“哄”地炸開了。

要老命……

枝枝的腿越來越軟,身體越來越熱。

熱……

都怪小破車空間太小了。

攻城略地這件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長驅直入。

丟盔棄甲這件事情,枝枝也被迫做的十分得心應手。

一吻畢,顧修衍退出,喘著氣,帶著笑,勾著魂,“枝枝覺得夠嗎?”

枝枝嗚嗚咽咽,似笑非哭,捂著臉,“夠了……”

顧修衍:“讓枝枝說出色令智昏的成語,是哥哥的錯。”

是哥哥做的不夠。

哥哥補償你。”

說著就……

再打開車門,離他們進來,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

整個停車場的燈光完全亮起來。

好明亮。

明亮得枝枝睜不開眼睛。

要是有人過來,會發現很奇怪,怎麼兩個人都是從副駕駛上下來的。

而且顧修衍扶著枝枝,幾乎是半抱半摟地把她帶下來的。

枝枝的身體還不至於反應那麼大,被親一親就走不了路了。

但他完全不能直視顧修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