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秒,問:“多大了?”
呂夕抿著唇不說話,過來會才開口:“17。”
“門口明晃晃寫著‘未成年禁止入內’,作業做完了嗎?去裡邊做什麼?”
呂夕說:“我休學在家,沒有作業。”
他擰了擰眉頭,似乎覺得垃圾桶很臭,許耀發現了他的不適應,垃圾桶確實很臭,而且這小孩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
“許耀哥哥,你壓得我好疼。”
許耀一怔,他的眼神冷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呂夕似乎更緊張了,他抿著唇不說話,好一會兒才說:“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你不準告訴彆人。”
許耀放開了他,深夜裡受垃圾的車從隔壁的街道轉了過來,呂夕和許耀避開了車,呂夕在一家商店門口看著,許耀望了他一眼問:“要不要喝飲料?”
“礦泉水就好,我還想要一包紙,我沒錢。”
許耀瞥了他一眼給他買了水和紙巾,他喝了一口水,就開始用紙巾擦衣服,一副有潔癖的樣子,衣服上摔了的印子一點點擦拭,他將礦泉水放在一旁,夜晚的反射讓他看見對麵的垃圾車已然開走,呂夕回頭看了眼許耀,小聲的說:“你是我哥哥韓玉的同學,我上小學的時候見過你。”他的眼睛在黑夜裡看起來霧蒙蒙濕漉漉,十分膽怯的模樣,“你不要告訴我哥哥在這裡遇見過我。”
許耀愣了會兒,發現他真的有點眼熟,他點頭應了,看了呂夕終於鬆了口氣,仿佛此前一切緊張隻是因為怕兄長知道乖巧的弟弟去了不能去的場所。
是我神經過敏了嗎?許耀轉頭望了眼對麵的垃圾桶,收垃圾的車都走了,夜已深,小孩子不便在外頭晃悠,他說:“以後彆來這裡,我送你回去。”
呂夕低著頭把礦泉水扔進商店的垃圾桶裡,他的眼眸在低眉的一瞬間突然含了笑。
當然,隻有一瞬。
許耀再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剛才的那個垃圾車,在上一個垃圾桶裡回收了一堆裝好的碎屍,接著又無知無覺的開向下一個垃圾桶。
“啪!”
呂夕拍了拍手表示表演結束,他立刻從狀態中出來了,他對著聊清笑道:“這次很不錯,果然要有對手才好演。”
聊清從包裡拿出一張毛巾給呂夕擦汗,就在剛才,聊清看著呂夕的表演,簡直比他還緊張。
他特彆怕呂夕飾演的這個角色被發現,他扣住呂夕的手的時候,感覺到呂夕在抖。
呂夕的手腕很細,摸起來非常的脆弱,呂夕回頭看的一瞬間,連聊清都感覺到了他的慌張和害怕,他的睫毛垂下的那一瞬聊清都想放開他然後好好哄他。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呂夕在演戲,也正在狀態,不容打擾。
他看過這部戲的全部劇本,他想如果他是許耀,一定會放過呂夕,甚至還要幫他隱藏。在他眼裡世間一切法則和律鎖都不重要,反正呂夕說什麼都對。
呂夕接過聊清的毛巾笑道:“師哥你緊張什麼?”
聊清翕張著眼眸看他,眼珠子一動不動,十分的認真,他低頭打字:[主人好可憐,許耀還不放過你,我怕你被發現。]
呂夕笑噴了:“我這演的是反派好嗎,特彆壞的那種,還不知錯,師哥你可彆被帶歪了,回頭我考你法律知識。”
法律知識聊清背得滾瓜爛熟,他當然知道呂夕演得是反派,可是反派是呂夕啊,這麼可愛的主人就算是反派他也喜歡。
呂夕演完了一遍和許耀的對手戲,接下來是和明天和鐘楊的對手戲。
內容大概是呂夕乾了一票大的,回到家裡好好的洗漱完畢,就坐在沙發上等哥哥。
韓玉淩晨五點回家,呂夕等到了五點,他計算著時間還給哥哥煮了碗麵。
這一個細節一點也不顯,但是又細思極恐。因為韓洋精確的預估到了韓玉能什麼時候回家,他煮的麵甚至剛剛好。
延伸下去是,韓洋幾乎知道韓玉做的一切,並且給他計算了時間。
聊清從門外進來,家裡的弟弟眼睛瞬間有了光,接著他從廚房裡端出了一碗麵。
當然這時候的道具隻是個空碗,就是白天呂夕的那個飯盒,而聊清是第一次享受到呂夕為他服務。
他坐在椅子上一陣恍惚,他看見呂夕端著碗遞了過來,然後一臉期待的等著他吃。
這樣的目光是追逐著星辰一般仰望的目光,聊清模模糊糊覺得好像見過,仿佛很久以前,呂夕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一定心都化了,立刻被他俘虜了吧。
聊清肯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