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1 / 2)

呂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鋪天蓋地黑壓壓的蟲子從樹冠上壓過,如欲遮天蔽日,腳底的泥土鬆動,走屍一隻又一隻佝僂著身軀,從黑色的泥土裡爬起,前方衝來無數隻野獸與惡犬,整個世界就彷佛是怪物的巢穴,宛如煉獄。

“師哥!不必管我,管好你自己!”呂夕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棍子上貼滿了符咒,此時上邊已經沾滿了血。

野獸和蟲子並不針對他,唯有走屍晃晃悠悠撲過來,他算得上是遊刃有餘。

正在這時,前邊突然有女聲一聲尖叫,呂夕一棍子敲掉一隻走屍的腦袋,他跑過去,正巧看見兩隻走屍在追阿讓。

那兩隻走屍搖搖晃晃但是動作靈敏,其中一隻已經咬到了阿讓的手臂。

呂夕立刻飛了過去,他用棍子狠狠一敲,兩隻走屍被敲飛二米開外。

阿讓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氣,呂夕抬起她手臂,見被走屍咬的傷口深可見骨,血已經變黑,阿讓的嘴唇烏青,臉色很不好。

“彆怕。”呂夕拿出一根繩子在她傷口往上的手臂捆住,接著用手指劃破她的傷口,逼出壞血後又用符籙貼在她的傷口。

阿讓慢慢的坐起,又有幾隻走屍走了過來,呂夕拎著她跳到更遠,阿讓說:“往左,那邊安全!”

呂夕按照她的指路迅速奔跑,不多時便覺聲響漸小,靈氣也越來越充足,兩人在一條山泉外停了下來,阿讓埋頭喝了一口水,細細地、害怕地出聲:“呂夕哥哥,剛才那是什麼?”

呂夕坐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傷口好點了嗎?”

阿讓說:“好多了。”

呂夕冷笑了一聲:“身上那麼多傷口,怎麼可能好多了。”

呂夕站了起來:“錢找到了嗎?”他眯著雙目盯著她,“畢竟召喚了這麼多‘朋友’找,怎麼著也得有點成效吧?”

阿讓一雙大眼睛冷颼颼盯著呂夕,突然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原來以為你是能討姐姐喜歡的小玩偶,但是你比那些術士都厲害。”

阿讓手一揮,樹上無數蠱蟲應令探出了腦袋,又尖又利的口器閃著寒光,蓄勢待發。

阿讓喝了一口山泉水,正麵對著呂夕,全然不似之前膽小怕羞,她愉快地轉了個圈,有些得意:“我厲不厲害?這些東西都聽我的。”

她見呂夕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呂夕哥哥的兩個朋友估計已經死了,那個姓吳的大哥哥身上有我放的蠱,足夠強的話會變成蠱王,但是聊清必須死。”

呂夕冷眼看她,她笑了起來:“你們一來我就知道是來找我的,吳小機身上帶著我的蠱,你還騙我拍電視?而且…….聊清是什麼東西?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我的蠱蟲一點也探不出波瀾,我起初以為你們是兩個人來,當三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時把我嚇了一跳。他好聽呂夕哥哥的話,呂夕哥哥是用什麼方法把他養得這樣好?沒有蠱蟲驅使,他就這麼跟著你,呂夕哥哥能告訴我用了什麼方法嗎?”

她把抬起手指,引出一隻美麗的紅色蝴蝶,挑開一雙貓瞳般雙眼:“呂夕哥哥不再考慮一下嗎?如果你答應娶我姐姐,你們兩個朋友都能活著。”

呂夕低笑一聲:“你這麼皮,你姐姐知道了不教訓你?娶你姐姐?你問過她嗎?”

“姐姐想把你留住,要不然為什麼會做那碗麵?”

呂夕原來以為是阿讓在麵裡放了什麼東西,沒想到是阿姣,呂夕問:“你做的這些,是你姐姐教的?”

“姐姐什麼也不會,她隻會做麵,村子裡的姑娘都會做麵。”她細細笑著說,“呂夕哥哥一定不知道裡邊是什麼吧?那碗肉麵有一隻蠱蟲,據說可以留住心愛的男子,但是姐姐的手法太粗糙了,我忍不住告訴了你們,呂夕哥哥肯定一眼就看了出來,是不是?”

呂夕看著她:“你有什麼底氣把我留住?”他眼皮子緩慢的挑開,手裡的樹枝指向她的鼻尖,“你脆弱的蠱蟲,還是你自己也控製不住的蠱蟲和野獸?”

阿讓指尖微動,想召喚蟲子過來攻擊呂夕,但是她渾身驟然僵硬,竟是一絲也不能動彈,她瞪大雙目怒道:“我怎麼動不了!”

呂夕指尖一動,她手臂上的符籙微微發光,阿讓咬著牙說:“你騙我!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

呂夕剛才幫她處理傷口,順便貼了張符。

“拙劣的欺詐,漏洞百出的小孩手法。”呂夕冷冷地看著她,“現在可以告訴我誰教你這些東西的嗎?半生不熟,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很得意?”

阿讓咬著牙掙紮,那隻蝴蝶在她身邊焦急的飛舞,呂夕用棍子打過去,蝴蝶被打了個粉碎,不一會兒有重新聚了起來。

呂夕看著那隻蝴蝶,不讓它靠近自己也不讓它靠近阿讓,這個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隻蝴蝶根本不屬於陽世,不知道哪裡來的玩意,居然也敢亂用。

“你有種殺了我!你的朋友都會死,隻要我死了,整座山裡的蠱蟲也是都會發狂!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毀滅!”她陰狠地看著呂夕,故意挑釁,“誰讓你們這些外人要來,誰讓你們偷東西!都是你們!大家才會生病,你們害死了大家、害死了媽媽!你們活該變成蠱蟲,都是你們自找的!”

“什麼外來人?”呂夕盯著她,“能告訴我村子裡的人怎麼生病的嗎?”

阿讓抿唇不說話。

“冥頑不靈。”呂夕冷淡地看著她,“你放心,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挨刀的時候不會差你。”

呂夕又將一張符貼在她腦門,手指勾了勾,下令讓她跟著自己走:“現在帶我去找吳小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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