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夕猛然睜眼。
他躺在聊清的懷裡, 黃鼠狼和龍頭都急哭了, 看見呂夕醒來,黃鼠狼哇哇大哭:“呂夕哥哥你終於醒了!”
聊清看見呂夕睜開眼,才終於從恐慌中醒來,他垂頭輕輕抱了抱呂夕,貼著他的耳垂聲音沙啞:“嚇死我了。”
龍頭和黃鼠狼也要爭先恐後抱呂夕, 聊清把手一擋, 把他們倆撕開。
呂夕轉頭看見客廳的鐘, 時間下午七點二十,那麼他暈倒不過十五分鐘。
“隻過了十五分鐘?”
龍頭哇哇大哭:“十五分鐘還不夠久嗎!剛才太恐怖了,呂夕哥哥就像快死了一樣!”
黃鼠狼拍了拍它的腦袋:“不許胡說。”他瞥了瞥聊清, 剛才聊清更恐怖,他們倆都懷疑他要失控了。
呂夕低頭一看,那顆鬼角菩提已經碎在了他手裡。
“我弄碎的。”聊清低聲說,他抱得更緊, “以後不要弄這種危險的東西。”
鬼角菩提碎掉後氣場已經發生了變化, 沒有再招惹紅色的不詳的氣。
“詛咒解了?怎麼解的?”
這個詛咒並非針對於司雲, 是他姐姐長年累月的怨恨和低聲詛咒, 鬼角菩提被這樣極度負麵的信仰和寄托變成了詛咒的引子, 引子是無差彆的引動氣場,帶著怨恨和標記傾覆, 司雲恰好帶上了。
聊清說:“我把它捏碎了,把紅色的氣捏了出來。”
這個東西在呂夕的手上成了實體,就更好弄了。
呂夕看了看司雲, 他的情況依舊不好。
龍頭說:“都沒有不好的東西了,司雲哥哥怎麼還不醒來呀。”
司雲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眼下是兩行血淚,宛如一隻靈台碎裂的鬼魂一般癡傻,呂夕喊了聲“司雲”。
司雲無知無覺,呂夕將一張符貼在他腦門,加強傳遞的力度。
呂夕二指點在他眉心,凜著眉喊道:“司雲!醒來!”
司雲稍微有了一絲反應,但是又如一個睡不醒的人,繼續沉了下去。
“這個詛咒並非針對於你!”呂夕聲音很大,“你要是死了,就是你姐姐弄死的!”
“你姐姐現在乾乾淨淨,沒沾過人命,你要是死了,她就殺死自己骨肉相連的親人,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呂夕頓了頓,聲音突然輕了些,“她會變成厲鬼,若是投胎,世世都是淒慘,要不是入畜生道,就是命運極差的人,就好像這一世。”
司雲終於反應大了許多,他渾身顫抖,眼眶裡流下更多的血,他身體抽搐著,喉嚨裡帶著不能出聲的哭喊,像是野獸的低吠,又像是正受虐打的啞巴,呂夕垂著眼看著他,又在他眉心貼了一張符。
司雲的雙眼猛地睜大,朝地上吐了一口粘稠的血。
“好了,過去了。”呂夕拍了拍他的背,龍頭立刻站在能夠為他引氣的地方一動不動。
司雲弓著背坐在地上,他雙手捧著臉,嚎啕大哭。
他捂住眼睛含糊不清的說話,他說了許許多多,呂夕也好多都聽不清楚,他說的顛三倒四,呂夕隻聽清他重複的哭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用………要是我能強大一點,要是我能保護她………”
他的姐姐一直充當著一個保護者的角色,守護這弟弟長大,努力賺錢養他,瘦弱單薄的肩膀扛起重重的擔子和無儘的悲苦。就是因為在她的眼裡,司雲一直是長不大的弟弟,她作為姐姐,怎麼能依靠弟弟?也因此她從未想過要把這些事告訴司雲。
而司雲呢,有著疼愛他的奶奶,有著可以依靠的姐姐,他陽光開朗,成績很好,從來都是平平順順。
但實際上她隻比司雲大一歲。
事實證明當時的司雲的確並不夠成熟,他沒有能力幫姐姐解決一切,有的隻是一腔孤勇和滔天的憤怒。如果遇見這件事的是蔣鑫,會如何?
他即使沒有錢財加持也不會像司雲一樣死在那裡,他會有許許多多的解決方案,他擁有足夠的冷靜和思考。但終歸來說,也是因為他不會如司雲一樣擔心、憤怒、和悲痛,他隻是一個冷靜又好心的旁觀者,沒有人比司雲和姐姐更親,正因為關心則亂,才容易出錯。
司雲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已。
司雲用了一晚上才恢複冷靜,這一晚上呂夕全家都沒睡也沒修煉,黃鼠狼和龍頭也幫忙把家裡的氣場搞好,呂夕和聊清在房間裡商量一些事,也聽著司雲的動靜。
黃鼠狼和龍頭待在固定的地方安靜的趴著養神,司雲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他終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