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拿著桃子的手頓了頓, 隨後哼哧哼哧地把桃子吃完。
她拿了個濕紙巾將手擦了擦，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前對柯詩奕道：“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問問。”
柯詩奕放下桃子, 拉開車門：“我跟你一起進去。”
對於兩人的再次造訪, 王愛琴丈夫明顯感到詫異，然而在聽到兩人的問題後, 整個人的表情都僵了。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將詫異的表情壓了下去, 慢悠悠地抬起他的手擺了擺：“你們看錯了，沒有的事。”
楚晨沒有放棄, 提議道：“那能讓我們看看您的腿嗎？”
男人歉意的一笑：“抱歉, 我腿比較醜，不習慣給其他人看……希望你們能諒解。”
話說到這兒, 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楚晨的身上穿著警服, 怎麼著也不能對著一個行動都不方便的平民老百姓用強，更不能威脅他去做些什麼。
柯詩奕就沒那麼多顧慮了，雖然她猜測到了什麼, 也大概知道男人拒絕的原因，但這不是他不配合調查的理由。
這可能是他們發現王愛琴的唯一一個疑點, 她不可能就這麼錯過了。
而且這是虛擬世界中, 她也不怕王愛琴知道後會怎麼樣。甚至她希望王愛琴有所行動，比如潛逃什麼的，這反而能證實她有問題。
柯詩奕思考半天, 最終還是上前一步站在男人麵前：“很抱歉, 這個很重要, 我必須要看。”
楚晨詫異地看了柯詩奕一眼, 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姑娘如此強勢的一麵, 有些沒想到，她對柯詩奕這種行為也沒有阻止。
以往遇到過太多的不配合，案件的偵破也往往會被這種人的不配合而耽誤進程，可他們被警服束縛住了，無法做出什麼強硬手段。
可現在柯詩奕在就不一樣了，對此她倒也是喜聞樂見的。
男人頓時有些生氣了，但他本身就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現在生氣起來倒也不怎麼嚇人，有點紙老虎的意味。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都說我不想給你看了，難不成你還想用強的嗎？”
柯詩奕抿唇，彎下身子準備直接動手：“抱歉，冒犯了。”
男人慌張地喊了起來：“你是警察！我不是犯人！你不能這麼對我！小心我舉報你！”
柯詩奕觸摸到褲腿的手一頓，抬起頭對上那個慌張的臉：“不好意思，隻有她是警察，我不是。”
男人被一噎，沒法隻能著急忙慌的伸手下去阻止柯詩奕的動作。
然而柯詩奕的動作很快，立刻就把她看到的那個小腿露了出來，的確有明顯的青紫色痕跡。
在看到褲子腿已經被撩起來的時候，男人伸到一半的手一僵，兩秒後，他破罐子破摔的將手放回腿上，不再阻止。
同時還主動指了指另一條腿說道：“另一條也有，我自己掐的，恨這條沒用的腿給愛琴添了那麼多麻煩。”
柯詩奕抬頭看了一眼，再次說了聲抱歉，撩起了另一條的褲腿。
果不其然，上麵也有不少青紫的痕跡。有的很淺已經要消失了，有的好似剛剛被弄出來的一樣。
男人繼續道：“我一個大男人，現在不能走路，一雙腿醜成這樣……我也有自尊心。”
說罷，他歎了口氣道：“哎，算了，看就看吧。”
……
再次回到車上，楚晨立刻說道：“他說謊了。”
剛剛主導的是柯詩奕，她就一直在一旁看著，注意著王愛琴丈夫的一舉一動，以及每個細小的行為。
後麵他表現得越來越鎮定，但他一開始的拒絕和慌張絕對做不了假。
那感覺就跟偷情被發現了一樣，臉上的表情根本掩蓋不住。
由此可見，他對於腿上青紫的痕跡早就想好了措辭，但他一開始估計被柯詩奕突然的強硬手段給弄懵了，所以條件反射的就想阻止。
至於一開始的拒絕，多半是因為她這個警察的身份。
說白了就是，他做好了對症下藥的準備，可症狀卻跟他想的不一樣，加上心理素質不行，當下就懵了。
好在家裡藥多，不少都是通用的，最後還是找著可以用的藥了。
柯詩奕拿起放在車上的桃子，雙手捧著，低聲道：“嗯。不出以外的話，他腿上的這些掐痕都是王愛琴弄的。”
楚晨若有所思的望向前方：“看來這個王愛琴，也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樣。一副老老實實乾活、不辭辛苦工作、勤勤懇懇照料行動不便的丈夫、不喊苦不喊累不抱怨……這些有哪些是真實的她？”
長期看到不到頭壓抑生活，導致逐漸對自己的丈夫產生怨恨，
柯詩奕提議道：“我們要不等王愛琴下班了之後，再去一次紡織廠？她不是三班倒麼，我們再問問一會兒她即將上晚班的同事，基數大一點，獲得的消息可能就更多。”
對此楚晨沒有任何意義，見時間還有一會兒，她說道：“先回局裡，晚上的事我跟彆人去就行，你不是還要破解程序麼。”
柯詩奕點頭道：“好。”
……
回到局裡的時候，顧裕依然坐在數個屏幕前，孜孜不倦地敲擊著代碼。
馬天天也被帶了回來，等她們回來的時候，章戚也正好審訊完。
然而馬天天身上的手機裡並未發現FindYou這個APP，馬天天自然也不承認章戚他們的說法，矢口否認自己就是白菜，聲稱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顧裕知道的時候憤憤然地拍了下桌子：“有本事他把對我說的那句話，再在審訊室裡說一遍啊！慫蛋！”
柯詩奕嘴角微抽，看向章戚問道：“去他家和公司找其他可能存在的手機了嗎？”
章戚點頭道：“已經派人去找了，還沒什麼消息。你們下午有什麼進展？”
楚晨將下午的發現一一彙報，並將一會兒打算再去一次的想法說了，章戚也是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