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魚認識他，是那天在辦公室裡替她的成績作證明的康老師。
康老師圓圓的臉很有親和力，帶上眼鏡，顯得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進教室，他就看到前排的蕭宜成。
“喲，蕭宜成也來啦，你坐在下麵我還有點緊張嘞，講得不好你可彆挑刺啊。”康老師似乎和他很熟，邊走上講台邊和他開玩笑。
“康老師講得很好，不然我也不能進入冬令營啊。”蕭宜成長得一副高冷模樣，居然還很會互相吹捧。
“好了，閒話不多談，這裡有些同學認識我，大部分還是不認識的，我先做個自我介紹。”康老師站在講台上，笑眯眯地環視教室裡的同學。
“我姓康，健康的康。畢業於D大，去年和今年的培訓老師都是我在擔任，也出了幾個拿一等獎的同學，所以我的水平。”康老師伸出食指和拇指撚到一起，“還是有那麼一丟丟可以的。”
學生們笑起來。
“我看看啊……”康老師舉起手裡的名單，粗略估計了一下，“整個高一高二年級，今天坐在這裡的，差不多有六十多人，抵得上一個普通班級了。”
“但是——”康老師話音一轉，表情認真起來，“根據我去年的經驗，留到最後的，也就二三十人。”
“我們這個班，不限製你退出，隻要你想退，和我說一聲就好，我絕對不攔著。”
“第一節課，我要強調的一點是，雖然每年可能也就幾個同學，一個同學，甚至零個同學，能衝進省級選拔，但我們的目標依然是，省級一等獎。”
下麵的同學麵麵相覷，六十多個人，最後隻有寥寥幾個人能拿到省一獲得省隊選拔資格，這未免難度也太大了。
“對。”康老師似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不僅考試的難度大，我們的課程難度也不會小。”
他拿起一根粉筆，邊說邊在黑板上書寫：
“國家級初賽，也就是省級賽區競賽，在每年九月舉行。國初獲得一等獎的同學，可以進入下一步的選拔。”
康老師圈起“一等獎”的字眼，又在旁邊寫了個數字：“一般一等獎的人數，全省在50人左右。”
教室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嘶”聲。
H市是省會城市，名校林立，每年驚才絕豔的學霸眾多，更彆提其他城市。偌大一個省，居然最後隻選出五十多人頒發一等獎。
“這拿獎的五十人，也不是能夠直接參加決賽的。他們將進入省級集訓，最後選拔出六人，隻有這六個人才能進入更高一級的全國決賽。”
此時座下已經有同學萌生退意了，隻有在決賽中拿到獎項才能有保送的機會，而這之前還要經曆種種考驗。
“勸退的話我在一開始就直說，如果你們競賽和高考兩手都抓不穩，那我勸你們專心選擇高考，不然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丟了榴蓮也丟了西瓜。”
班裡寂靜無聲，參加競賽的同學，大多是懷揣拿著獎牌直接保送名校和高考說再見的夢想，然而經康老師這麼一番科普，他們才知道，保送注定隻是部分天才的捷徑。
“好啦，喪氣的話不多說。”康老師主動以輕鬆的語氣打破了寂靜，“還沒想好的同學也可以聽一段時間的課，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在這件事上投入時間成本。現在我來點一下名。”
“顧知魚。”
康老師拿起手裡的名單，按照考試成績排的順序，第一個就叫到了顧知魚。
“到。”
她抬手示意。
康老師抬頭看向教室最後麵聲音的方向，不由得笑了：“顧知魚同學這麼低調啊，你可是我們班的最高分。”
全班嘩然。
就連拿了97分的蕭宜成都驚訝地朝後排看去，他作為上一屆競賽殺到決賽的人，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他來到這個初賽培訓班上課，隻是為了再回顧下知識點，順便和康老師交流題目。
沒想到這個班藏龍臥虎，居然還有考得比他還高的人。這讓他突然燃起熊熊鬥誌。
“蕭宜成。”
“到。”
今年說不定又要多一個強勁對手呢……
“你們估計都知道了，蕭宜成同學是今年全國決賽的銅獎，了不得啊。”
“康老師過獎了。”
等到前麵齊刷刷的好奇視線都扭回去，單葉嘉這才一下子釋放出她的激動。
“啊啊啊姐們兒你太深藏不露了吧？你居然考得比蕭宜成還高！”她抓住顧知魚的胳膊瘋狂搖晃，“我不管，我要抱你大腿！”
顧知魚把胳膊從她手裡解救出來：“好好好，你先冷靜一下……這又不是真正的競賽，之後還得再看呢。”
“我慧眼如炬！你肯定就是未來的大神，比蕭宜成還強的那種！”單葉嘉兩眼放光，嘴裡說個不停。
顧知魚被她吹得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瞥見桌上的袋子，趕緊抓了幾根梅條堵住她的嘴。
“單葉嘉。”
“唔唔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