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變態的男人(1 / 2)

與張梅分手後已是夜裡9點,啞巴拖著一條殘腿連續轉了三路公交,最後在南城遠郊城鄉結合部的地方下了車,入目一片荒蕪,遠離了萬家燈火的地方隻剩鴉叫聲聲,四處都是堆積成山的建築垃圾和瓦礫石塊。

一年前,這片上百畝的土地已被政府劃為複興工業待建區,並且為此啟動了大規模棚改項目。但因仍有極少數釘子戶尚未搬遷,導致已經征收的企業廢舊廠房長期閒置,無人看管,成片土地荒蕪,景色蕭條。

漆黑夜幕下,啞巴在杳無人跡的空曠裡一步步走著,步履沉穩疾速,雙眼寒光森森,再不見白日裡的唯唯諾諾和無精打采,整個人猶如一隻矯捷凶狠的野獸,全身散發著暴戾氣息。

當走到一處懸掛著“麗華家具加工”破舊霓虹燈廣告牌的廠房門口,啞巴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而後從包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上鏽跡斑斑的大鎖。

“吱呀”一聲響,沉重的門被推開了,入眼漆黑一片,偌大的空間透出森森涼氣和塵味兒。啞巴揚唇詭譎一笑,反手關上門,從裡麵上了鎖,直接閉上眼睛數著步子,左右方位變換,避開了一處處障礙物,順暢的來到了目的地。他彎下腰,打開隱蔽的地下室鐵門,進入狹窄空間,從旋轉樓梯一步步走了下去,直到接近光源,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千餘尺的房間,陰冷潮濕,空蕩寂靜,隻有一盞孤燈猶亮。啞巴伸手觸碰隱藏在一個鐵櫃背後的開關,瞬間光明襲來,占據了所有視線。目光所致,眼前是一個布置簡單、冰冷壓抑的地下倉庫,右手角落裡堆放著鐵片、螺絲、軸承、釘鉚等從垃圾堆裡淘來的廢舊零件,旁邊一隻碩大的鐵籠子用黑色的布遮蔽得嚴嚴實實。房屋正中擺放了一張條形鐵桌子,一半空閒,而另一半整整齊齊地放置了天平秤、無線電探測儀等小型設備,頗有物理實驗室的風範。整個房間四壁用厚重的窗簾掩蓋著,放眼一片暗紅的詭異色澤。

在房裡甫一站定,啞巴三步並作兩步,急不可耐地拉開了遮蔽四麵牆體的幕簾,按下吊掛的cd機的播放鍵,臉上帶著極度亢奮的表情。下一刻,梁祝《化蝶》的旋律悠揚響起,啞巴的情緒很快平複下來,他環視著周遭絢麗的美景,森寒的眼愈發深沉幽暗,而後緩慢除去了臉上的口罩,解開了蓬鬆的發髻,脫掉身上一件件臟汙而散發著腐臭味的衣服,露出一身黝黑精壯充滿野獸氣息的男性軀體,那勃發的地方血脈噴張,叫囂著、憤怒著努力尋求釋放。

美,不是源自風景,而是人,一個女人。

斑駁的牆麵,一張張清晰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幼年的、青少年的、成人的,在不同時期如罌粟般絢爛生長;無論側臉或是背影,靜的或是運動,沉默的以及哀傷的,皆是長發飄飄、纖細柔弱、美麗動人,一幀幀如夢如幻成詩成畫,明亮奪目,占滿了所有立麵的空間,也占滿了男人的心和眼……

啞巴赤裸著身子,似一頭巡視領土的猛獸,踩著音樂的點,踱步在屬於自己的私人世界裡,陽剛而力量感十足的雄性身體泛著野性的光澤,偏偏與之結合的卻是那張經曆過刀子無情修整、裝飾、掩蓋的中年女性平凡的臉龐,讓整個畫麵說不出的違和詭異。“——小五!”男人發聲,粗嘎難聽,就像許久不曾運轉的機器開啟的一刹那,在嗓子裡反複磨合,最終噴薄出兩個急切的單音。與此同時,他伸出緋紅的舌頭,反複舔舐著照片上那張絕美的臉龐,就像品嘗一份極致美食,臉上帶著滿足而迷幻的神情,雙手也情不自禁地向下摸索,緊緊握住自己的亢奮,一次次輕揉慢撚……

十分鐘後,男人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臉上帶著醜陋的紅暈,卻仍舊無法疏解欲望得不到滿足的痛苦。他狂躁地低吼著,在房間裡來回打轉,瘋狂地抬腳踢翻了角落處的垃圾桶。所有焦急、煩悶的情緒一擁而上,瞬間染紅了一雙戾氣十足的眼。

喘著粗氣,對現實妥協的人最終回到座位上,叉著腿,嘴角揚起怪誕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下那個藏在心裡永世不忘的號碼,右手又回到讓他痛苦煩躁的地方……四周一片死寂,隻能聽到加速的心跳聲和耳邊“嘟——嘟——”的音響。

十來秒之後,一個柔軟慵懶的女聲從電波那頭傳了過來,帶著一點點冷和傲:“你找誰?”

男人貪婪的聽著那聲音,沒有說話,隻是喘著粗氣。

“說話!”對麵的女子有些不耐的催促著。而瘋狂的男人卻在另一邊幻想著那張秀眉微蹙、半嗔半惱的絕美容顏,他抑製不住地渾身顫抖,興奮的說:“小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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