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平等的對話(1 / 2)

“嘿嘿!”伍月娟四肢狂躁地掙紮著,一雙眼睛透著凶光,唇角掛著譏笑,尖聲吼叫:“你不過是一個偽君子,憑什麼瞧不起我?”

鄭懷安一絲不苟地擦手,不欲同她多言。

“這麼些年,你一邊捧著向佑,尊她一聲“大夫人”,一邊給她調配“避子湯”,讓她足足喝了兩年……”女人齜著牙說:“如今,向佑有了身孕,你就不怕她將來某一天產子得勢,把你的老賬翻出來?”

鄭懷安麵色臭臭的,連搭理她都不屑:“你在挑撥些什麼?”風骨如鬆的老人挎上急救箱,扔棄了一次性手套:“大夫人這些年服下的都是我親手所配,調理宮寒的方子,二爺盼這個孩子……很久了!”

“你說謊!”女人像瘋子一樣甩著腦袋,聲嘶力竭。

“雖然這麼說過於殘忍,但是馳家族譜裡隻有大夫人的名字……”鄭懷安悠悠道:“自始至終,家主與二夫人之間的婚姻是一場約定,與三夫人的是一份補償,與你之間的,不過是求一個遲到了三年的真相……其實,如果你一直這麼偽裝下去,沒有露出馬腳,二爺為了報恩,也許會考慮將你長留在身旁。可是,人的貪婪會隨著物質與精神的滿足不斷膨脹,當她最想抓在手裡的東西隻差一步之遙就能攫取時,那種焦躁感會促使她鋌而走險,不顧一切!”

伍月娟喉嚨裡發出如風箱般的喘息聲,難聽至極。

“四夫人,我很佩服——你是世上最沉得住氣的偽裝者。”老國醫惋惜道:“隻可惜,你遇到的是同樣沉得住氣的獵人……後會無期!”

伍月娟嘴邊慢慢溢出血跡,恨毒的女人死死咬著唇角,以發泄內心深處的悔和怨。她輸給馳衝,無話可說。可是這一次,她輸給的——卻是自己。

外麵的天,灰蒙蒙的一片。躺在床上的人渾身疼得似被車碾壓過一般,腿上更像千萬隻螞蟻在瘋狂啃噬,又痛又癢。漸漸的,她的眼皮耷拉下來,呼吸變得綿密均勻。

這一覺不知不覺竟是十來個小時,直到夜幕低垂,床邊的沙發椅上馳家家主的身影如一片無垠的星海,遮蔽住漫天的月色和光明,將一切籠罩在黑暗之中,覆於股掌之下。在他身後,黝黑的青年脊背挺直如鬆,雙目炯炯,沉默無聲地站著。

“馳……衝!”伍月娟的嗓音破碎難聽,她第一次將馳家家主視為敵人,可是尚未開戰,已然落敗,希望全無。

優雅矜貴的男人低頭看一眼手上的腕表,聲音平靜無波:“13個小時。”一句話,意味不明。

被解開了束縛的女人心中湧起了一點淺淡的希望。難道,馳衝就這樣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直到現在?這是否意味著,他對她並非全然無情。

“回答我幾個問題!”許久沒有碰過香煙的男人從床頭櫃前的紙盒裡掏出一根,借著青年的火燃上。白蒙蒙的雲霧嫋嫋爬上掩飾深重戾氣的鏡框,被阻隔在淩厲的視線之外,化為虛無。

伍月娟蜷縮著身子,閉口不答。

馳家家主悠然道:“溫家仁的女兒?”嗓音低沉磁性,動聽至極。

伍月娟保持著不變的姿勢,沉默了片刻,一雙眼睛狡猾陰狠:“你會不會殺我?”不答反問,等量交換。

馳衝輕聲一笑:“不會!”因為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殺你!

女人想:隻要他不動手,一切總會有轉圜的餘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伍月娟的聲音乾癟沙啞,在寂靜夜裡粗嘎難聽:“十八年前,我和詹天在距離聖莉亞孤兒院一百米的一所廢舊教堂裡殺了她。我用大石頭一點點的砸斷了她的左手手骨,詹天把人搬運到其它地方埋了!”而後,閉口無語。

聞言,素來見慣血雨腥風的青年大駭。18年前?也就是不足12歲的年齡……在伍月娟口中曆經過這段故事的三個孩子簡直“非人”!合謀作案的兩位,手段凶殘,毫無人性。相較於他們,更讓段大保鏢吃驚的是真正的溫家女兒,小小年紀竟忍受了被生生砸斷手骨和活埋的酷刑,不止在“瘋狗”手下逃過一劫,甚至後來以殘缺姿態博得了縱橫南美的霸主馳淵的寵愛。那樣強大的忍耐力和求生的欲望,簡直叫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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