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啟漳離家趕考後,孟家全靠李氏接繡花的活兒,還算順利的過到了今日。
小孟淮給她塞了一個,捧著手裡裝著果子的碗屁顛顛跑到了院子裡。
“姐姐,吃鍋子,甜甜的!”小孩兒嘴裡塞了一個,說話不是很清楚。
一屁股坐到了孟回邊上的小馬紮上,給了她一個明媚天真的笑容。
猝不及防嘴裡被塞了一顆果子,孟回有些怔愣。
酸酸甜甜的氣味兒聞著充斥著口腔,孟回下意識就咬了下去。
有點酸,但是果子上錐了許多小孔泡過糖水後已經不倒牙,味道還不錯。
“謝謝,很好吃!”
“嘿嘿,淮兒也喜歡吃,那姐姐下回還給淮兒摘果子好不好?淮兒讓娘親那糖水泡,咱們一起吃!”
小孟淮愛吃貪吃,但他是個懂得分享的好孩子,一邊眨巴著眼睛求著她答應,一邊又給她塞了一顆沾了糖水的果子。
“好,下回還給你摘!”孟回揉了揉他的後腦瓜子,沒有拒絕。
她喜歡這樣明媚天真的笑!
她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純粹了,可她明明與弟弟朝夕相處著。
孟回拍了拍額頭,她怎麼又這樣了。
大概是生病了。
……
又過了幾日,如往常一樣,忙完家裡的活孟回才往山上去,她爹去了京城趕考後,家裡的雜事就都是她在收拾,而娘則是全心接繡活掙銀子維持一家的用度。
到了平日裡挖野菜割嫩草的地方,孟回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往山更深的地方去。
她前兩日在林子裡做了幾個陷阱捕獵,她沒學過,也沒看過彆人弄,但是她就是覺得這樣做出來的陷阱是可以抓到野物的。
陷阱前兩日就已經挖好能不能抓到獵物就看今日。
還沒走近,孟回已經聽到了細微的聲響她發現她的耳朵十分敏銳,很遠的地方她也能聽得到,再細微的聲音,仔細聽了還是能知道一點。
越走近掙紮聲響越大,來不及多想的孟回從背簍裡拿出來早就備好的柴刀,直接走了過去。
“終於有肉吃了!”
看著陷阱裡因為傷了腿跳不出來的野兔子,孟回沒多少激動,隻是平淡低喃。
隨手割了一節藤條將兔子困了個紮實,往背簍裡一放,孟回起身又把另外幾個陷阱都看了一遍,並不是每一個陷阱都有獵物,過了四五個陷阱也隻得了一隻野雞。
孟回折斷了野雞的翅膀和腿見它還要掙紮索性扭斷了野雞的脖子,往背簍裡一丟了事。
心裡盤算著回家就把野雞給煮了吃。
孟淮那小孩兒大概會很高興有肉吃,孟回起身沒有再走下去,而是直接下山回家。
到家後小孟淮得知有肉吃果然高興,蹦蹦跳跳的追在她身邊粘著她。
李氏有些詫異她竟然好運氣得了野雞,前幾日孟回與她說了要做陷阱抓野物,她以為隻是小孩子一時興起也沒多放心上,現如今她抓了野雞回來也隻以為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並沒有多想。
總歸好事一件,這肉可以給淮兒補補身子,李氏臉上也帶了笑,象征性的誇了幾句。
對於閨女孟回她還是滿意的,這孩子還算是懂事,知道她辛苦,家裡的活都會幫著做,現在除了繡活她已經不用操心太多。
等相公回來他們一家團聚後,想來會更好的。
夜深人靜,李氏哄著兒子已經睡下,孟回躺在自己屋子裡沒多少睡意。
她不明白她對這裡為什麼沒有歸屬感,總覺得有那麼一天,她會離開這個家離開這裡,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院門外驀然響起了些動靜,不尋常的動靜,是腳步聲,而且還不是一個。
側著耳朵仔細辨彆著的孟回猛地坐了起來。
跳下床後也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下意識將身子隱匿在黑暗裡猶如夜貓一般輕巧靈動來去自如。
門外的人似乎並沒有進來的意思,過了一陣後聲響停止,腳步聲越來越遠,已經離到了她耳朵聽不到的距離。
孟回沒有出去,也沒有去找她娘李氏,而是回到了床上繼續睡覺。
……
天已經亮了。
李氏帶著兒子出來的時候,孟回已經煮好了早上要吃的食物。
“娘,昨晚上有人在門口……”
“休要胡說,快吃吧,一會兒你不要上山了,我得去一趟鎮上把繡活結了!”
李氏蹙著眉頭打斷了她的話,相公離家,現如今家裡隻剩下她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孩子,這種話可不敢有,叫人聽了還不得編排死她。
或許是耗子黃鼠狼什麼的,總不可能是人,三更半夜的。而且回兒的屋子離著院子有些距離,人在屋子裡,可聽不到那麼遠。
“好了,不要瞎想,這三更半夜哪裡來的人?大抵是你睡迷糊了,錯把耗子聲聽岔了!”李氏見她皺著眉頭,知道她是出於擔心,也不好太過斥責,隨口勸慰一句。
“嗯,我知道了,我會看好弟弟的!”
孟回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應著,她知道她不信,她也無意多說,不過浪費唇舌。
李氏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眼裡有些擔憂還有一些不滿,回兒好似越來越沉悶了,有時候看著叫人都有些喘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