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時候孟家如期來了一個人,是李氏托去打聽消息的人,李氏也真真切切認識到那些都不是夢,是真的存在過,不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都對上應驗。
“孟娘子,很是抱歉,我這一趟回得比較匆忙,並沒有打聽到孟相公的消息!”路威麵帶愧色說著。
就連說的話都分毫不差,李氏默默的將心底最後一絲僥幸撲滅。
路威是以幫人押鏢為生的跟鏢人,前幾個月鎮上鏢局走了一趟去往京城的鏢,是他幫著押送,她就托了他幫忙打聽孟啟漳的消息。
“不怪您,京城那般大,打聽一個人的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總歸辛苦您了。”
李氏說罷,便把手裡早就準備好的辛苦錢遞了過去。
孟回抬眼看了一下,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
李氏好像一早就知道這人今天要來一般,辛苦費都是提前備好握在手裡。而且她從山上捕獵到野兔野雞,她之前也是一點不驚訝。
“不用,不用……不過順帶的事,哪裡能要銀錢,不用!”
路威連忙拒了,不過順帶的事,要是打聽到消息拿了也沒什麼,可他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而且……
想到偶爾聽來的消息,路威心中遲疑不決,可惜回得太匆忙,他沒來得及去打聽,現在也不好亂說。
若是真的,這孟家娘子以後的日子,隻怕是也艱難了。
路威略帶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沒有確定的事,他不好造謠。
萬一沒有的事,那不是成了汙蔑,他可擔不起這責任。
見她神思不屬的樣子,以為她在擔心夫君,路威想起他年後還得走一趟鏢,便安慰道。
“或許過陣子孟相公就回來了,孟娘子莫要太過擔心,且年後還會押一趟去往京城的鏢,要是你家孟相公還未回來,我再幫著打聽打聽就是!”
“……那就有勞你了!”本來想拒絕掉的李氏想了一下又沒有拒絕。
實在是不好拒絕,夫君趕考未歸,她現在是一個等著夫君回來著急擔憂的婦人,沒有理由拒絕。
“不妨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孟娘子止步。”
路威隨意擺了擺手,便告辭離開了。
孟回抬頭看著她,眼裡的疑惑並未掩藏,看得李氏驟然驚慌失措,急忙避開她的探究,什麼也沒說又躲到屋子裡開始繡花。
這是不想說了!孟回沒有糾結提著背簍就往外去。
屋裡心神不定的李氏卻沒什麼心思繡花,糾結不已。
回兒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李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
孟回確實覺得她有些奇怪,前些日子還打了上門賣柴的樵夫,這不是記憶中的她能做出來的事。還有今日這事,她好像………算了,她不想多去揣測懷疑什麼,至少李氏對她跟孟淮沒有惡意。
到了在山腳孟虎已經等在哪裡,見她來了憨笑起身。
“今日也一樣?”
“嗯,多撿一些,我都要!”孟回點了點頭,李氏把賣柴人打了出去,家裡現在隻有這幾日她跟孟虎買的柴,每天燒火都用去不少,並囤積不了多少。她家確實還需要不少過冬用的柴。
“謝謝回姐。”孟虎激動的道謝,留下她放在他那裡的弓,便提著擔子就往山上去。
他不能耽擱,他得多拾掇一些,這樣就能多賣些銀錢,有了銀錢就能買藥,吃了藥他娘就能好起來。
孟虎越想越激動,一刻也不想耽誤,心裡也是真的服氣孟回的,他回姐就是個不尋常的奇女子,心也善。
人一下就鑽林子裡去了。秋過的山林,好些樹的葉子都掉光了,荊棘野草也枯黃了不少。
孟回背上她的弓往另一邊更深處去。
一進到林子,她的步子自發的輕了起來,呼吸也是緩緩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她在喘息。
左側不遠處草叢一陣陣撲簌簌的聲音,灰白色的皮毛透過枯黃的草葉尤其顯眼。
孟回耳朵一動,彎弓轉身射箭一氣嗬成,眼睛都沒眨一下。
弓到手摸上弓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自己不是第一次上手的感覺。雖然她什麼也記不起,不過有些東西就像本能一樣存在著。
抽出箭後把兔子放進背簍裡,孟回繼續往前走著。
之後又抓了幾隻野雞野兔,差不多了她就沒打算在動弓,隻是把自己捕獵用的陷阱都走上一遍,這一路過去收獲些許,也越走越深。
“哼哧哼哧嗷……”
細密也越發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聲音離她還有些距離,
孟回停了下來,她的記憶力很好,看什麼一遍就能記住。她記得在往前走有她布置的一個陷阱,那裡有大型動物活動過的痕跡。
“聽著像是野豬!”孟回喃喃一句,還是打算去看一看。
荷包太扁,李氏表現的也奇怪,還有那天那人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些都讓她心裡沒底。
陷阱裡尖樁紮穿了不慎掉下去的野豬,一地的血,野豬淒慘的嚎叫,發覺有人靠近野豬張著獠牙威脅怒吼,身體掙紮的越厲害,血流得也更快。
孟回挽弓射/了幾箭,隻可惜野豬皮糙肉厚,對它的傷害並不大。
“弓的殺傷力還是不夠,遠攻還行,近了短板很明顯……”
孟回抿著唇把弓收了起來,背上背簍離開。
野豬太大三百多斤估計得有,她弄不回去,逗留再久也沒用。而且她也沒有趁手的兵器,一時半會兒弄不死它,久了再把彆的食肉動物招來,她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