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兩人視線正好對上,嚇得王金花連忙彆開頭,不敢跟她對視。
經過剛剛那一遭,她算是明白了,這死丫頭跟她娘李氏不一樣。心又黑又毒,嘴還損得理不饒人。要不是村正開口還了她清白,估摸著這死丫頭真能報官抓了她。
村正見他們沒說話,也滿意,至少不是個胡攪蠻纏的,能講得通就好。
當然縱火賊人也不能姑息,想到這裡,便又開口詢問。
“那放火的賊人,你見著沒?具體是幾個人?長的什麼樣的?”
李氏搖了搖頭,她怕得狠,哪裡還有膽子去看賊人長什麼樣。當時也慌了,想都沒想帶著孩子逃出來就往鎮上走,壓根顧不上彆的。
村正見她搖頭,歎息一聲。
“沒見著長相,有幾個人也不知道,這官不好報啊!報了估計也難有個結果,你家平日裡也沒跟誰結什麼深仇大怨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飛來橫禍了。”
孟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李氏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也沒了方向,不知該如何是好。
火是已經撲滅,但孟家的房子也不成樣了,村正看了看那幾間燒塌了的屋子。
“這屋子燒成這樣也住不了人,啟漳趕考不在家,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沒?”
早年這李氏是因著與孟秀才有娃娃親,這才逃難投奔過來的,聽說娘家人都沒了,現在這狀況,投奔都沒地兒投奔去。
李氏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這可不好辦了,咱們村也沒誰家有空下來的屋子。”村正似乎有些為難,愣了一會兒才說話。
村民們也都麵麵相覷,沒人開口,他們自家人都擠不下,哪裡有空屋子借給外人。
“這我知道,就不麻煩大家了,我家這幾間屋子估摸著得推倒重新建,我一個婦人也不懂這些,隻能等夫君回來再做打算。我還是先帶著回兒姐弟倆去鎮上租間屋子安頓下來吧!若是夫君回來了,勞煩您幫帶個口信,讓他到鎮上繡坊找我們,安頓下來後,我會留個信在哪兒。“
李氏也不為難他們,隻要把事情的始末掰扯清楚,讓人再不能因著這事,把臟水潑她頭上就好。說實話她也不願意待村子裡,這些日子簡直噩夢一樣。
鎮上的屋子多是連著屋子,即便有距離也不過幾步的事,離著衙門也近,她就不信他們還敢這般明目張膽害人。
“既然你有打算,我們便也就放心。你且寬心,啟漳回來了,我立馬告訴他,讓他去接你們回來。”
“那多謝您了。”李氏道謝,又朝幫忙滅火的一眾人再次道謝。“今日謝謝大家了,待我家夫君回來再宴請酬謝大家夥。”
騾子車還等在那裡,回來的路上孟回就跟他交代好了,所以他才沒走。
孟回把孟淮抱上了車,自己也跳了上去。待李氏謝完朝他們走來,她突然開口催促。
“娘你快著些,等到了鎮上安頓下來,我們就去報官,有人要害咱們,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惡人。”
“可你村正叔爺說了,不知道什麼人,不好報官啊……”李氏抬頭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又提起這茬來。
對於官府,李氏一個尋常小老百姓,一輩子都不一定進一回,她有些沒底氣,心裡也忐忑惶惶。
“那也得報官啊,不報官萬一那些賊人知道了這一次大火沒能燒死我們,又來害我們怎麼辦?還是報官妥當!”見她沒主見的樣子,孟回也不生氣,隻是隨口解釋幾句。
“對對對,還是回兒想的仔細!”李氏一聽心裡就後怕,連忙跟著說。
一旁的村正臉色卻是真的有些難看了,但又算不上惱怒。隻是他當了村正後,很少有人敢反駁他的話,冷不丁被個小丫頭駁了,心裡到底有些不痛快。
不過小丫頭說的也有道理,誰知道那些賊人是一時性/起還是有預謀的。萬一是有預謀的縱火,那確實是得謹慎提防他們一次不成再來害人。
孟回瞥了他一眼,又低著頭一副老實不善言語的樣子。
若不是剛剛見了她對付難纏的王金花,手段那叫一個利落,一眾人估計就信了。
告彆了眾人,李氏母子三人坐著騾子車又離開了村子。
見屋子主家都走了,村人們也都散了,各自回家。
“爹,您想什麼呢!人都走了,咱也回家吧!”村正兒子孟文武見他爹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便開口喊他。
“沒什麼,孟回這丫頭真是……嘖!”村正突然笑了笑,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抬腳走了。
什麼意思?那丫頭怎麼了?沒鬨明白他什麼意思的孟文武,愣了一會兒,回過神見他爹走遠了,又趕忙追上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散去的人群裡,有一個人緊跟著孟回他們身後,行色匆匆的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