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頭子扛著大刀猛地扯住韁繩,拉停了胯/下坐騎。
他的馬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好馬,尤其是它性子爆劣不服管教的狂樣,十分合他的心意。
它這會兒被韁繩扯疼了,不停的打著蹄子發出禿嚕嚕不滿的聲響,這仿佛搔到了他的癢處,讓他連日來的陰鬱都消散些許。
輕趨著馬兒走了上前,土匪頭子虎目輕蔑的打量著那群蒙麵土匪。
驟然放聲狂笑。
“大家夥瞧瞧,竟有一群不開眼的來咱們山頭劫道,這是打算搶咱們生意呢,你們說能不能答應?”
“不能!”匪徒們齊齊回著,之後就是一陣哄笑,嘲笑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老虎頭上撩須子,不要命。
這裡雖不是駝峰嶺,但有什麼關係,他們可是匪,到了哪座山,人往哪兒一紮,山頭可不就是他們的。
“這是我家主子的一點心意,還請諸位好漢借個方便!”得了孟啟漳授意的護衛站出來與土匪頭子交涉,手中奉上一疊銀票。
態度不見以往的倨傲,顯然他也很明白現在的他們處於劣勢,輪不到他拿架子。
鄭廣平靜的臉下也是一片焦慮,雇主讓他們隻要緊跟著前頭車隊走就行,他雖疑惑但也並沒有多問。
去往京城的路不止一條,前麵的人選了這一條他也隻以為他們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並沒有多思。
這條路雖相對偏僻,但也並無惡匪盤踞。
隻是現在……
鄭廣緊皺著眉頭,隱晦的看了看土匪頭子。
棗紅烈馬,配環大刀,手下眾多……在這一帶還能有誰?鄭廣想到什麼,頓時臉色大變。
這一代有這麼大勢力的隻有盤踞十裡駝峰的那群惡匪。可他不是應該在駝峰嶺嗎,怎麼會在這兒?
鄭廣不敢有僥幸,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側頭悄聲把自己的猜測和孟回說了。
孟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就說得通了!”
“什麼?”鄭廣眼帶莫名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是個套!”孟回斜眼看了眼山道兩側,樹木不高多散冠狀且枝繁葉,樹底下茂野草繁密,最是能藏人,是個埋伏的好地方。
“你是說……”鄭廣驚愕。
孟回點了點頭沒有說太細,鄭廣也不是個蠢的,立刻收聲。
他們走鏢的南來北往的來回走,消息道不算太閉塞,上回就聽從雍城回的大山提過一嘴。說是駝峰嶺的惡匪最近碰上硬茬,雍城新來守將不知怎的跟駝峰嶺的惡匪乾上了。
而且已經打了幾回,駝峰嶺都吃了虧,還折損了不少手下。
若是雇主猜得沒錯,這要真的是個套的話,那下套的人大抵就是雍城守將了。
他們或許有救了!
鄭廣難掩激動,心中的警惕依舊沒有放下,捏著刀的手更是緊了緊。
土匪頭子嗤笑一聲,遲遲沒有讓人去接那疊孝敬。
那護衛在他的瞪視下,腿隱隱有些發軟,額角冒著冷汗,咬了咬牙又掏出幾張銀票。
“我家大人與吏部曹大人有親,亦是當今陛下欽點的新科狀元,還請諸位好漢行個方便。”
土匪們聽了頓時起了爭議,有的說殺了一了百了,有的說殺不得。土匪頭子被他們吵得心煩不已,一刀就把另一個護衛的胳膊給砍了。
他的刀看著就很重,現在看來也很鋒利,那護衛的手被齊齊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