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被接回來後,府中宴會或者哪家遞了邀請帖子,長寧侯夫人有意無意的回避了她的出現。
所以,長寧侯府孟二姑娘外人並不得見,最多不過偶爾聽得一兩句猜測之言,都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眼看著就要到門口,露秋急了,想也不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苦苦哀求:“二姑娘,咱不鬨了好吧,咱回吧,夫人知道了會怪罪奴的……”
她知道這二姑娘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可前幾天一直也沒有說話,她還以為這就過了,也不知怎麼,今日就忍不下去了。竟然拎著東西打算離府出走,當真是膽子大到沒邊兒了。
伺候這麼一個不守規矩的,露秋隻覺得一嘴的苦澀。
她以後會不會死得很慘?
另一頭,付婆子剛回到主院,就見她家夫人一臉怒氣的帶著人往外去。付婆子忙拉著一個下人問了問發生了什麼事,才知道二姑娘鬨著要走,這會兒已經快到門口了。
付婆子心中不由一個咯噔,暗叫一聲糟。
一直不吭聲,還以為也就那樣了,並沒有她閨女說得那般厲害。哪知道憋到現在,她就突然來這麼一下,這是要把人往死裡弄啊!
“付媽媽?”被她拉住的那婢女,不知她怎麼愣神了,忙喊了一聲。
回過神來的付婆子,瞬間收好臉上的不妥,一臉擔憂說道:“……這,這怎麼突然鬨騰起來了,這可不好,你快些去看看,我放下東西就來。”
她的手一鬆,那婢女應了一聲,就追了出去。
付婆子也沒耽擱,轉過身又急匆匆離開。
侯府大門口。
露秋急得團團轉,想放下手裡的食盒又想起二姑娘吩咐她一定要拿好了,便也就沒放開,隻能站在哪裡乾著急。
侯府守衛攔著不讓她出去。
孟回也沒有硬闖,除了一開始說了句讓開,之後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與他們對峙著。
她要是鬨騰,守衛們倒是不懼,但她這樣冷冷的看著,倒是叫守衛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長寧侯夫人帶著人終是到了,卻見門外慢慢聚了一些不明所以,還想要打聽探究的路人。
一顆想發作的心,也隻得勉強摁下,僵笑著走了過去,拉著人就往回走,又讓守衛把門口的人驅離。
走遠了一些,她便立刻冷了臉,還揚了手似是要打人。
孟回躲開了,抿著唇突然冷笑:“你若是敢打,我立刻離開,就是被打死也要離開!”
“你……”長寧侯夫人被她氣到了,捂著胸口指著她,倒是再沒了打人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這才緩過來,斥道:“你到底發的什麼瘋,我長寧侯府如何待你不好了?竟一聲不吭,拎著東西就走。”
長寧侯夫人質問著,她問心無愧。雖說並不怎麼看得上這個女兒,但是在一應用度上並不曾虧待過她,可以說比那窮家破戶的日子好上千倍百倍。
她到底還有何不滿意的,非要鬨騰個沒完沒了。
“好?當真是好極了,露秋!”孟回也不生氣,隻是很平靜的喊了一聲。
“二姑娘。”露秋忙走了上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奴婢見過夫人。”
“夫人,這是二姑娘今日的飯食。也不是頭一回了,這段日子奴婢每日去給二姑娘拿飯菜,可都是些殘羹剩飯,比下人們吃的還不如。奴婢心疼二姑娘,想讓王婆子另做一些,她非但不讓,還說什麼人就該吃什麼樣的食。可二姑娘是主子啊,是夫人您的親女,她竟如此糟蹋人……”
露秋也不是個太蠢的,立馬把食盒打開,哭喪著臉委屈說著,順帶告了次黑狀,她也受夠了王婆子的趾高氣昂。
到現在,她也明白二姑娘的意思了,這是要逼著夫人給她們出頭呢!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拖了後腿,反正她已經跟二姑娘綁一根繩上了。
“這……想必是有什麼誤會,二姑娘莫要衝動了。早前我們夫人就吩咐了,需得好好伺候您,一應用度都不能差了,您且寬寬心……”長寧侯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青稞,忙上前安撫著。
又把地上跪著哭的露秋強扶了起來,安撫了幾句。
孟回沒有搭理她,隻是抬眸看著原主的親娘,冷笑:“若是這長寧侯府多養不起我這一個,不若放我歸家。”
一句話,噎得長寧侯夫人,一口怒氣不上不下。
最後隻能不輕不重的嗬斥一句:“說什麼糊塗話,這便是你的家。”
長寧侯夫人看著食盒裡的粗麵饅頭,還有那疊菜,尤其是想起露秋的哭訴,更是令她大怒。
她這女兒被接回府後,隻與他們同食了一餐,之後就不願意與他們一起用飯,侯爺也不喜她畏手畏腳的怯懦樣。
那之後她便讓人吩咐了每日分出一份留給孟回的小院。
卻不想,她竟被那幫欺下瞞上的惡奴這般苛待,就給拿這些東西打發了。府裡的下人吃得都比這好,她的女兒卻要吃這些!長寧侯夫人怒了,即便再上不得台麵,孟回也是她的親女,哪裡由得這等惡奴作賤。
就單單是吃食都敢這般,彆的用度隻怕更甚。
長寧侯夫人,黑著臉怒斥著:“好個王婆子,好個狗膽包天的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