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森低笑一聲,“是,就你這沒見過世麵的姑娘,把那見過世麵的噎成啞巴。”
許茵拿胳膊捅了他一下,“你都聽到了?”
“情敵都能拉個兩千萬的大生意,厲害。”
許茵紅著臉,聲音弱了幾分,“我才不想做她的生意,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我要真跟她設計裝修,到時候指不定怎麼找茬,惹一身騷。”
陳亦森再笑,“所以你就純屬無聊忽悠了人家一番?”
“誰叫她主動跟我挑釁,我又不是包子。”
陳亦森輕敲著她腦袋,“小刺蝟。”
“知道就好,所以你以後彆輕易惹我,小心我紮你一身刺。”
一輛瑪莎緩緩停在兩人麵前,陳亦森紳士跟許茵拉開車門。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陳亦森吩咐司機,“東裕國際。”
許茵趕緊道,“先送我去花園。”
花園,是許茵自己在市中心租的單身公寓。
陳亦森:“乖,張叔年紀大了,彆為難老人家。”
許茵沒好氣,“拜你所賜,我公司休了大半個月的假,我得努力工作交房租。”
“老公養你。”
“不為五鬥米折腰,不吃嗟來之食。”
陳亦森靠近,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平等交易,以物換物。”
許茵態度果決,“你休想用庸俗的金錢來踐踏我高貴的靈魂。”
淺淺笑意在他深邃的眼底蕩起漣漪,“嗯,我對你靈魂沒興趣。”略一停頓,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嗓音低沉,“我隻對84,60,82厘米的實物感興趣。”
許茵:“……”
84,60,82是她曾做禮服時量的三圍。
嗬!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數據,比她還清楚。
……
陳亦森和許茵走後沒多久,顏莞從沙發上站起來。
“如萱,有點晚了,我先離開。”
方如萱也沒挽留,笑著客氣道,“慢走,這麼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從酒吧出來的那刻,顏莞原本微揚的嘴角定格,柔和的眉眼也清冷下來。
剛才的場景還不斷在腦海裡回現,像是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悶得都快要呼吸不過來。
陳亦森睥睨看她的眼神,對女朋友體貼入微的關心,以及被眾人當做笑話看一樣的狼狽,這讓一向好強且習慣俯視彆人的她,很不甘心。
她從未當過失敗者。
一向都是她看不上彆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陳亦森又如何。
不喜歡她?嗬,男人又有幾個能過美人關。
不是說是個花花公子嗎?
回去路上,顏莞撥通陳亦森母親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裡麵傳來陳亦森母親熱情的聲音。
“伯母,這麼晚沒打攪您吧。”她麵上又恢複了優雅的笑意。
“還不到十點,怎麼會打擾。”
“伯母,我打電話來,是想跟您說一件事。”
“是不是關於我們家亦森的?莞莞啊,你有什麼話跟伯母直說,伯母和你|媽是老同學,你不用和伯母客氣。”
顏莞語氣放平,“是這樣的伯母,今天我在一個朋友聚會上看到亦森哥,亦森哥他帶了未婚妻過來。”
說到這裡,她語氣稍頓。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電話裡陳亦森母親的聲音明顯變了。
“未婚妻?莞莞啊,你跟伯母仔細說說看,他那個未婚妻叫什麼,長什麼樣。”
“長相看起來挺文靜漂亮,好像姓許。”
“莞莞,伯母跟你道個歉,在安排你和我們家亦森相親的時候,伯母可以跟你打包票,亦森是絕對沒有女朋友。伯母實話和你說,這個姓許的姑娘,是亦森大學時候交的女朋友,早在亦森大學畢業前就和亦森分手了。這姑娘前不久還來找我,開口就要我給一個億她,然後她不再和亦森聯係。你說說看,就這種動不動獅子大開口找我要錢,沒禮數沒禮貌的姑娘,我陳家怎麼能讓她進門。”
“伯母,我沒有怪您的意思。其實我對亦森哥還是挺有好感的,不過要是他現在已經有女朋友的話,我想我就……”
“莞莞,聽到你說對我們家亦森有好感,伯母很高興。其實伯母對你真挺中意,這件事你放心,伯母肯定馬上給你個交代。”
“伯母,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剛剛看亦森哥好像挺喜歡那個女生的,我覺得我摻和進去不太好。”
“這怎麼能是你摻和呢,伯母從來就沒想過讓那姑娘進門。亦森是我兒子,他的婚事,我這個當媽的還能做不了主。”
“伯母,我打電話來也沒有彆的意思,您不要生氣,也不要多想,我不想讓亦森哥以為是我在其中挑撥離間。”
“莞莞,伯母真挺喜歡你這種聰明懂事的姑娘,希望你不要多想才是。”
“我沒有多想,伯母,有點晚了,您早點休息。”
掛完電話,顏莞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握了握緊,眼睛盯著前方看不到儘頭的馬路,光線昏暗的車內,眸色隱藏在陰影裡,瞧不出情緒。
過了個紅綠燈路口,她腳踩油門,加大車速,神色冷然。
……
東裕國際。
在陳大佬軟硬兼施連哄帶騙下,許茵沒能抗住,還是來到他住處。
靠近市區的高檔小區,離她住的和上班地方並不遠。
兩百多個平方,裝修的調子主打灰色,本來就很冷的顏色,一個人住東西又少,看起來比酒店還要沒歸屬感。
許茵一進來就覺得空空曠曠冷冷清清,她想到自己現在正在裝的加院子總共三千平的彆墅。
嗯,就算裝好,她也不想一個人搬進去住。
還不如她現在租的小破單身公寓舒坦。
一進屋,許茵先跟他打預防針,“你知道我姨媽還沒走啊。”
陳亦森正低頭換鞋,聽到她這句,轉身。
微微上挑的眼裡映著過道燈,像是隱隱有光從裡麵發出來。
被他隻看了幾秒,許茵底氣不足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
許茵暗鬆口氣,是她想太多就好。
這家夥自從上次那晚她沒拒絕做他的女朋友,簡直不加節製。
也就前幾日她來了大姨媽才消停。
所以她嚴重懷疑,需求如此旺盛的陳亦森,這幾年如果真的像他所說沒碰過彆的女人,那麼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左右手?
還是根本就隻是為了哄她而已。
許茵換完鞋,正準備往裡走,從背後貼過來男性結實有力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她還能感受到他滾燙的肌膚。
“你知不知道這近六年,我晚上想你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灼熱的氣息從她發絲間滑過,落在她白皙的臉頰。
許茵身子麻了一下,她輕垂眼瞼,看到地上映著兩個模糊相擁的影子。
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填滿,充實又安心。
終歸,還是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