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四十一章(1 / 2)

兩家人吃完飯,一行人從酒店出來。

正午, 太陽狠辣, 地麵似要被烤熟。

許茵剛吃完飯, 體內熱量聚集,走了幾步,汗水冒了出來。

她一般出去見客戶或者比較正式的場合才會開車,嫌停車麻煩, 不如打車來得方便。

剛才飯桌上兩家人進行深刻友好會談後, 從餐廳出來,自然是心照不宣的讓駱延送沒開車的許茵回去。

路上,許茵主動跟駱延坦白。

“你知道我現在是有男朋友的, 剛才我爸媽和你爸說的那些話,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一直都沒跟我父母說過陳亦森的事,也謝謝你幫我瞞了下來。但這都隻是暫時的, 遲早我還是會跟父母坦白。”

和陳亦森眼下的矛盾雖然還沒解決,但這是她和陳亦森的內部問題。

不清不楚的情況下,不能把矛盾往外擴展。

駱延雙手握著方向盤, 目視前方,麵上沒什麼表情, 讓人捉摸不透。

“你和陳亦森從大學在一起三年, 如今又複合,這些年, 你都沒跟家裡提過他?”

這句話, 還真是把許茵給問到了。

大學時, 許茵覺得自己年紀還小,談朋友這種事沒必要和家裡說,等畢業後,誰知道又能不能在一起,要是最後分手,家裡人還會東問西問的,麻煩。

想到這裡,許茵眼神微收。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轉身看了駱延一眼。

其實,她以前和陳亦森在一起時,就沒有想一定要有個結果。

不然,大學三年的戀愛,她怎麼會不把陳亦森介紹給她的親人,甚至都不曾跟父母提過陳亦森這號人物。

車內的空氣,陡然安靜。

許茵心頭不知怎的又煩悶起來,甚至覺得吼口堵得慌。

連日的煩惱和矛盾,似乎就在這瞬間醍醐灌頂有了結果。

她根本就沒有現在所想的那麼愛他,她最愛的不過是她自己而已。

這世上,會有深愛的情侶在談了三年後,還瞞著家裡人嗎。

是呢,陳亦森在大學時都想過說要帶她回去見家長,當時還是被她以年紀小還在讀書拒絕。

或許,和陳亦森眼下的矛盾,不過是讓她看清楚自己內心的一個契機而已。不然剛才在桌上,麵對雙方父母的撮合時,她本來可以提一句,但是她一句都沒有。

她和陳亦森的戀愛,到現在竟然連和家裡人說的勇氣都沒有。

她又憑什麼要求他陳亦森,為了她,去和他母親鬨翻。

許茵眼睛看著窗外,眼底不斷變化著街邊景色的各種顏色。

但她眼睛好像沒有聚焦一般,毫無光采。

駱延剛才那句看似輕飄的一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劈開了她虛假的外衣。

她真的沒有多愛陳亦森。

她早在談戀愛的時候,早就做好了遲早有一天和他分手的準備。

挺諷刺的。

是啊,如若不是這樣,當初在陳亦森母親拿五百萬要她離開陳亦森時,她為什麼會走得那麼瀟灑,頭都不回。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身停下。

駱延目光看向她,語氣低緩,“其實我們這個年紀,早就不是愛情至上,考慮的問題應該更全麵。我知道你暫時還不喜歡我,但是我願意等。”

她們這個年紀,早就不是愛情至上。

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又鬆開。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任何回複和結果。”落下這句,許茵拉開車門。

下車時,外頭的陽光好像比上車時更烈,照在眼睛裡,刺得她生疼。

她拿手擋了擋。

……

許茵說好讓陳亦森給她兩天考慮時間,那天坐在駱延車上後,她似乎有了結果。

生活被工作給填滿,心頭好像釋懷不少。

和陳亦森沒見麵的第二天,薑雅跟她打來電話,說陳亦森生病了,怎麼不見她去看望。

聽到陳亦森生病,許茵沒忍住多問了兩句。

“他生什麼病了?”

就一天不見而已,人前天都好好的。

薑雅在電話裡的語氣有些擔憂的樣子,“我從鐘明浩那裡聽說,你和陳亦森你們倆,現在正鬨很大的矛盾?”

許茵還沒把自己和陳亦森眼下發生的問題和薑雅說,她苦笑一聲,“都傳到你耳朵裡去了。”

“上次不是鐘明浩幫我治了白馨嗎,我後麵請他吃過兩次飯感謝,一來二去的,我和他就熟了。早上鐘明浩跟我打電話,說陳亦森生病,一直都不吃東西,要我跟你打電話,讓你去勸勸。鐘明傑說,眼下隻有你的話管用。”

許茵心裡揪了起來,怎麼生個病,還不肯吃飯了。

又不是三歲小孩。

直覺是出了什麼事,她再次問,“你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是特彆清楚,倒是你,跟陳亦森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就忽然鬨矛盾了?我從鐘明傑那聽說,陳亦森前晚在你樓下守了一|夜,還淋了雨,結果發燒。陳亦森老媽知道後,跟他鬨,要死要活的,陳亦森跟他|媽抗爭,就不吃飯。”

許茵眉心深皺,能讓陳母和陳亦森鬨著要死要活的,隻能是關於她的事了。

她輕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你把他醫院和病房號告訴我。”

“行,我發你手機上。你再忙,今天抽個時間一定要去看他。不管你們鬨什麼矛盾,好歹讓他吃點東西。”

“嗯,我知道。”

許茵本來想等中午趁著午休的時間去醫院,但和薑雅通完電話,她便坐立難安,後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拿了包下樓開車往醫院趕。

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堵,車身一路疾馳。

私人醫院,醫院裡的人不算多。

陳亦森住的是vip病房,房間裡隻有他一個床位,門口守著兩個保鏢。保鏢認識她,看到她的身影直接推門讓她進去。

病房裡沒有看到陳母,隻有陳亦森那兩個哥們,鐘明傑和寧紹,許茵暗鬆口氣。

許茵和他們見過兩麵,進去時,她朝他倆輕輕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這兩人很識趣,一瞧見她就嬉皮笑臉的喊著嫂子好,接著生怕耽擱一秒似的,趕緊溜出了病房。

隨著“砰”的一響的關門聲,空氣沉寂下來。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許茵站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才一日不見,那明顯消瘦的臉,心底狠狠一抽。

她眼神收緊,幽幽問,“你……身體要緊嗎?”

陳亦森半躺在床上,右手手背上插著針,床邊掛著三藥水瓶,一大兩小,大的藥水正打到一半。

“就是發燒而已,沒什麼大事。本來這點小毛病根本就不用住院,隻是我媽不放心,才留下來再觀察。”語氣輕鬆,蒼白的嘴角還泛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