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現在開的車還是她買的二手車,也就買個品牌,裡麵配置一般。
而且車裡還時常被她放置一些工地上要用的材料,再怎麼散,車裡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身為主人的她,開久了鼻子沒那麼敏感,已經習慣。
不過對於陳亦森這種平時坐慣了各種高配置豪車的大少爺,確實委屈了。
許茵雙手握著方向盤,聽到這話挑了挑眉,“豪車費油,我這不還要養你呢,可不得省著點。”
陳亦森笑了,整個身子靠著背椅,那張平日裡讓人覺得倨傲的一張臉,此時變得再清朗不過。
細長的眼角上挑,漾著好看的弧度,狐狸一般的魅惑,卻又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光,讓人忍不住沉|淪。
“你是第一個主動說要養我的女人,那我可就不客氣,這輩子說什麼也得死皮白臉的賴著你。”
許茵撇了撇嘴,還真給根杆子就往上爬了。
“晚上吃什麼?”
“還記得我們學校後街那家串串店嗎?”
畢竟有些年頭,許茵稍稍想了想,她們學校後街有三四家串串店,其中兩家味道都還不錯。
“你指的是哪家?”
“我把你衣服弄臟的那家。”
聽見這話,許茵眸色微動。
當初兩人之所以會在一起,便是源於一家串串店。
她和室友一起聚餐,她正穿得漂漂亮亮津津有味的埋頭吃著東西,結果身上新買的一件白裙子一串五花肉給弄得到處都是油,罪魁禍首正是陳亦森。
學校附近的店門麵都不大,裝修很簡單,桌子和桌子之間隔的距離很近。
陳亦森和他幾個室友,恰好坐在許茵隔壁,而許茵背後,坐著的人就是陳亦森。
許茵這暴脾氣哪裡能忍,一瞧是陳亦森這學校有名的裝逼王,再加上兩人之前就結下梁子,當下就惱了,隨手拿起鍋裡的一串雞爪往他白襯衫上蹭,報複回去。
她當時以為陳亦森這不可一世的性格,兩人之間鐵定有一場“大戰”。
哪知,陳亦森這廝當時隻是挑眉看著她,低笑道,“怎麼辦,把你衣服給弄臟了,要不要我把我自己賠給你。”
這句話不擺明調|戲她嗎,許茵當時更惱了,正要還嘴,和陳亦森一起吃飯的那幾個家夥竟然當場起哄,一個個拍著桌子在那喊,“喲,森哥跟人妹子表白了。”
“在一起,在一起!”
許茵原本想了一大段話就要罵出口,被這麼一鬨,哪裡還說得出口,隻狠狠瞪了陳亦森一眼。
陳亦森那群兄弟還在那鬨,許茵沒了繼續吃東西的心情,和室友打了聲招呼離開,打算回寢室洗澡換衣服。
她一個人從串串店出來,沒走多久就發現陳亦森正跟著她。
她轉身,沒好氣道,“你到底想乾嘛。”
陳亦森雙手插著兜,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勾著嘴角,“不打算找我賠你衣服了?”
昏暗的光線下,高高瘦瘦的男生笑起來,比月光還要亮。
許茵也不和他客氣,伸出手,“三百塊,付現!”
陳亦森把兩個兜翻出來,裡麵空空如也。
“怎麼辦,沒錢。”
“你手機呢,轉賬。”
陳亦森似一副才想起來的模樣,“出來的急,手機忘桌上。”
許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錢也沒有,手機不帶,那你還跟出來說要賠我衣服錢,你賠空氣啊。”
陳亦森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可比三百塊值錢多了,是不是很夠誠意。”
許茵本來也沒想要他賠錢,畢竟她也以牙還牙的把他身上衣服給弄臟,這事算扯平。
“無聊。”她丟下這兩個字,再次轉身就走。
哪知腿才邁出去一步,手上傳來一股溫熱。
許茵當時整個腦子都慢了半拍,她轉身,低頭瞧著陳亦森拉著她的那條胳膊,臉頰一下子就燙了。
甩了一下,沒甩開。
她又羞又氣的咬牙罵道,“流|氓!”
陳亦森向前一步,垂眸凝視著她,再認真不過的語氣,“做我女朋友,嗯?”
指腹在她手心裡很輕的摩挲了一下,癢癢麻麻的感覺從掌心漸漸蔓延至全身,尾音輕飄飄的往上那麼一揚,許茵當時感覺渾身都酥了。
……
回憶起往事,許茵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眼底滿是懷念。
“嗬,表個白還把我衣服給弄臟了,你陳大少爺果然是與眾不同,不走尋常路。”
陳亦森:“誰叫你之前總對我視而不見,我不這樣,怎麼吸引你的注意,又怎麼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語氣再理所當然不過。
許茵想起陳亦森求婚那天說他以前在大學時,其實製造了很多兩人相遇的場景。
許茵當時還疑惑了一下,細枝末節她記得並不是很清楚。
此番陳亦森再提起來,許茵眼角餘光處往身邊人影瞟了一眼,“你倒是早有預謀,所以那天在串串店吃東西,並非什麼偶然,都是你計劃之內?”
“不然呢?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我跟你好像並沒什麼交集。”
陳亦森緩緩吐出四個字眼,“一見鐘情。”
“我看你見色起意吧。”
陳亦森臉上笑意更甚,“可以這麼說,誰叫你是我從小到大,第一個敢對我大呼小叫,還踩我鞋子的女生。”
許茵:“……”
男人這種生物啊,果然喜歡犯賤。
對他好的他不稀罕,對他凶巴巴的,他反而念念不忘。
車內安靜了片刻,再次響起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隻是不曾料想,你那一踩,就在我心上踩了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