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1 / 2)

穿成農家老婦 兮知 4999 字 6個月前

“睡不著嗎?剛不是困的緊,是不是我話說多了給你添了事?”張婉桃察覺到丈夫呼吸不太對,不像是睡著的樣子,迷迷糊糊的問了句,以為他想的是兒子讀書的事,寬慰著說:“娘說了方子是她學來的,不是六弟買來的,便是六弟買來的,得公中出錢,我看呐也耽擱不得春榮讀書,娘還讓我拿了筆墨紙硯回來呢,說讀書要沉下心靜住神好好練字好好讀書。我瞧著娘對這事挺上心,往後家裡便是有彆的大花銷,應該也不會短了春榮讀書的費用。”

這傻媳婦。顧元傑摸摸她的腦袋:“睡吧。”亂不亂的跟他沒什麼關係,左右這家財啊,往後大半得歸長子長孫,大哥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濟還有二哥,端看娘怎麼想,二哥應該不會如以前般冷眼旁觀。就盼著娘能活久些,兒子讀書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成事,往後日子長著呢。

烏梅湯,二哥想到鎮上開鋪,或許可以從此著手。想想大哥的性子……這事不太好辦。娘近些日子看著是通透了些,希望家裡亂起來後能不揣著明白裝糊塗,二哥這剛熱起來的心又得掉回冰窖裡。

說是睡,顧元傑閉上眼睛卻睡不著,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外人看著顧家幾兄弟哪個不豎起大拇指誇兄友弟恭,內裡究竟如何隻有自己知道。不甘心嗎?他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許是見多了二哥的狼狽,一顆心還沒熱起來就已經徹底的清醒,病好後的娘,變了,媳婦說娘總算恢複了和善,娘什麼時候一碗水端平過?心是偏的,耳邊聽見誰說話就偏向誰,幾十年了……老了老了倒是講究起不分厚薄,眼裡有了二房也看的見三房。

沒人知道,連二哥他都不曾說過,七歲不大不小的年紀,隻不過見不得二哥傷心,莽撞的跑到父親跟前問:為什麼從來隻聽大哥說話隻抱六弟?二哥也想去鎮上玩也想跟爹到縣城去!爹你偏心,隻疼大哥六弟不疼二哥也不疼我!

他記憶中,父親唯一的一次抱起他,還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四兒,人心本有偏向,和你三姐五妹相比,你和二哥是得父母偏心的。

當時他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稀裡糊塗的聽完,也沒去和二哥說,後來日子一天天的過,他長大了,也漸漸有了些明白。正如他偏心妻兒偏心二哥,大概就是書上寫的,萬事萬物都講究個緣,總會分個親疏,哪怕是父母哪怕是兄弟,緣分深便親近緣分淺便疏遠,強求不得,所以他從不強求也未抱過任何希望。

可是二哥與他不同。

黑暗中顧元傑張了張嘴,數次想開口說話,又猶豫不決,要不要將四房扯進渾水?長兄如父,他雖沒得父母的偏愛,也不與大哥親近,卻還有個二哥牽掛他:“婉兒。”

張婉桃一直沒睡踏實,她感覺到丈夫沒睡也不敢睡太沉,聽見說話忙出聲:“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嗓音聽著像是乾了許久有點嘶啞:“口渴嗎?”她撐著身子就想起床。

“明兒你找二嫂便說不要攔著六弟回鎮上。”顧元傑又提醒了句:“早點去,告訴二嫂,大哥回來後隻會以自身利益為主,烏梅湯說不定還會落到老六媳婦手裡,依著老六媳婦的精明,肯許好處給大哥,隻怕大哥還會幫著說話。再告訴二嫂一聲,雜貨鋪是開不了了,能不能開彆的鋪子,興許就得看這烏梅湯。”說著,他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層,難怪他剛才隱約覺得線在烏梅湯,實則應該是在娘身上:“二房真想到鎮上開什麼鋪子,可以到娘跟前尋問,有了烏梅湯興許還能有彆的湯,總能有一方子是能拿出去掙錢。”沒人提及,差點兒忘了,母親也曾在深宅大院裡當過小姐的貼身大丫鬟,熱鬨繁華的府城,說是祖上出過大官底蘊厚實。不能開飯館還不能開個酒肆或說書茶樓,總歸都得有點吃的喝的撐場子。

丈夫話裡的嚴肅影響到了張婉桃,她其實沒聽明白,往大腿狠力的揪了下,疼的淚花兒都出來了,顧不得疼趕緊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丈夫說她在心裡跟著念,是越聽越糊塗一腦的漿糊懵的很,怎麼回事?像是要出什麼大事的樣子?她有點慌,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繼續認真聽,聽完後,又對著丈夫說了遍:“是這麼說沒錯吧?”

“對。”顧元傑摸摸媳婦的發頂:“睡覺吧,若是不記得,明兒清早喊醒我,我再跟你說一遍,你彆害怕,家裡真出了什麼事,萬事有我在,我彆的本來沒有,護著妻兒還是可以。”

在顧家丈夫總是最不顯眼的一個,可張婉桃卻知道,她丈夫頂頂兒的厲害:“噯,我不怕。”

天邊才漏出絲絲天光,屋後公雞對著東方起鳴,心裡存著事的張婉桃立即睜開了眼睛,看了眼身側的丈夫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除懷孕時,都是她睡在床外,丈夫田間地頭的忙,沒個停歇,不能吵著他能多睡會是一會。

屋外蒙蒙亮,摸索著穿好衣裳,拿著梳子利落的挽了個發,悄悄兒的開了屋門,想著二哥不在家,去二嫂屋裡也無妨,便大步去了西廂,敲了兩下門,聲兒不大,天初亮四周靜悄悄,聽著還是挺明顯,張婉桃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左右看了看,壓著嗓子說話:“二嫂,開開門是我。”

朱鳳喜起了床正挽頭發呢,聽著短暫的兩聲響,正想著誰敲門,又聽見細細的說話聲,忙走過去開了門:“老四媳婦?”她有些懵,有事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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